小腹一阵阵下坠,冷汗已经湿透了亵衣,她的手按在小腹上,想从中获取一份暖意,却徒劳无功,只能把身体像虾米一样的蜷缩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半侧起身子一看,一个中年嬷嬷疾步走了进来,一下子扑倒在她面前,正是从小贴身伺候她的田嬷嬷。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一下子跌倒在软榻上。洪宝和俞镛之紧跟着走了进来,俞镛之满面狐疑地看着那田嬷嬷道:&ldo;陛下时常腹痛吗?有请过太医吗?&rdo;田嬷嬷的表情冷漠,只是瞥了他一眼,双手对着沐奕言比划了几下,原来,她是个哑巴。沐奕言哑声说:&ldo;俞大人,请你回避一下,田嬷嬷有秘方,朕的腹痛向来就是她医治的。&rdo;俞镛之的心一紧,断然拒绝:&ldo;陛下,你还是等曲太医来了再说,江湖草方,只怕治好了也有后患……&rdo;沐奕言痛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掐住软榻,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连连摇头。那田嬷嬷的神色微愠,冲着俞镛之连连比划了好几下,洪宝急了,拽着他就往外走:&ldo;哎呀我的俞大人,你就回避一下吧,田嬷嬷都伺候陛下这么多年了,不会害陛下的……&rdo;门终于关上了,田嬷嬷谨慎地插上了门闩,又检查了一遍窗户的销子,这才从身旁带着的袋子里将东西一件件地取了出来:红糖水、月事带、暖袋……她轻轻地揉着沐奕言的小腹,又将暖袋垫在了她的腹上,扶着她半坐了起来,将红糖水放在她的嘴边喂了几口。沐奕言只觉得小腹一阵暖意袭来,几近痉挛的双手这才松了开来,喘息了几声,低声叫道:&ldo;榻上有没有印子?&rdo;田嬷嬷仔细地帮她检查了一遍,冲着她摆了摆手,她这才放下心来,在田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圆谎。田嬷嬷满脸的怜惜,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眼神忧虑地看着她。她的心里一暖,这个田嬷嬷,是她小时候在内宫的墙角边捡的,刚捡到的时候,她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她的母亲吴婕妤深怕惹来祸端,不敢收留,是她瞒着母亲给田嬷嬷送了十来天的饭,才帮着捡回了一条命。不知道是中毒还是天生,田嬷嬷听得懂说不出,吴婕妤终于动了心思,几次三番试探之后,见后宫也没什么找人的动静,便把田嬷嬷留了下来。一老一少好像是天注定的缘分,相处得十分投缘。田嬷嬷老实本份安静,对沐奕言异常疼惜,照顾周到。几经试探,她的确是个哑巴,也不识字,吴婕妤对她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吴婕妤身染重病不治,临终前终于将沐奕言的秘密托付给了田嬷嬷,这些年来,沐奕言年岁日长,各种不便接踵而来,若是没有田嬷嬷在身旁帮衬,只怕这秘密早就大白于天下了。&ldo;田嬷嬷你别怕,&rdo;沐奕言安慰道,&ldo;过几年等朕把事情安顿好了便想办法脱身。&rdo;田嬷嬷比划着说:外面那个大官,看起来不好应付。沐奕言的眼睛眯了起来,狡黠地笑了笑:&ldo;嬷嬷你走眼了,别的事情他都不好应付,唯有这件事情,朕不怵他,只要朕稍稍调戏他一下,他便看都不敢看朕了。&rdo;田嬷嬷笑了笑,像从前一样地摸了摸她的手,又比划了两下:那个大官长得真好看,你要是女儿身的话,嫁给他多好。沐奕言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刚想说些什么掩饰一下,门忽地&ldo;笃笃笃&rdo;地被敲了几下,俞镛之的声音焦急地响了起来:&ldo;陛下,曲太医来了,快开门!&rdo;门吱呀一声开了,田嬷嬷好像个隐形人似的,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俞镛之收力不及,踉跄了一步,幸好旁边的曲太医扶了他一把,戏谑地道:&ldo;俞大人小心,可别让老朽太忙了。&rdo;俞镛之面上一红:&ldo;下官心系陛下,还请曲太医见谅,陛‐‐&rdo;他一边说一边往软榻看去,不见沐奕言的身影,心里一急,三步两步抢入屋中,定睛一瞧,不由得脱口而出:&ldo;陛下,你怎么脸这么红?难道是起烧了不成?&rdo;☆、真是要了命了,被俞镛之这么一说,沐奕言越想冷静,脸上的红潮却越退不下来,她有心想把曲太医支走,俞镛之却坚持要让曲太医把脉。曲太医端详了一下沐奕言的脉象,又搭住了沐奕言的脉门,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得俞镛之心中惴惴。&ldo;不应该啊,&rdo;曲太医自言自语地说,&ldo;陛下的心脉过速,这是有什么大喜大悲之事吗?&rdo;沐奕言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却只能佯做淡然地道:&ldo;朕一见俞大人便心慌得紧,生怕他问朕的功课如何,心脉过速实属正常。&rdo;曲太医心有戚戚地点了点:&ldo;下官从前学医的时候见到师傅也是如此。&rdo;沐奕言噗嗤一乐,朝着俞镛之瞟了过去,俞镛之的面上不太好看,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曲太医的神情。不到片刻,曲太医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洪宝:&ldo;陛下的饮食可正常?怎么从脉相看,有气血两虚之症?&rdo;洪宝一拍脑袋:&ldo;对,曲太医,你说说陛下,食量小不说吧,还总认着喜欢吃的东西吃,奴才劝了好几回,陛下总是不听。&rdo;&ldo;洪宝你多嘴多舌的,小心朕把你扔到浣衣局去!&rdo;沐奕言恐吓道。洪宝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ldo;陛下刚才是腹痛吗?怎么下官从脉相上看不出来?&rdo;曲太医查探了好一会儿,有些奇怪,&ldo;能和臣说一下腹痛时是怎么样的吗?&rdo;&ldo;就是好像忽然有个什么东西钻进了肚子里,把我腹中的东西搅在一起又往外拉一样,&rdo;沐奕言信口胡诌了起来,&ldo;现在好了许多了,隐隐作痛,浑身无力罢了,曲太医不必太过担心。&rdo;曲太医和俞镛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几许忧虑,沐天尧因病而亡,二皇子因毒至今未愈,让他们都好比惊弓之鸟。看不出病因,曲太医只好开了几个调气养血的方子,又将沐奕言身旁的人挨个仔细叮嘱了一遍,这才离开。俞镛之看着沐奕言病仄仄的模样,长叹了一声,在她的软榻前半跪了下来,低声道:&ldo;陛下,这几日就好好歇歇,不必讲学了。&rdo;沐奕言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ldo;多谢俞大人,那几篇文章……&rdo;&ldo;暂缓就是,何时病好了再交。&rdo;俞镛之点头应道。&ldo;多谢俞大人,这两日的早朝……&rdo;沐奕言的目光期盼地看着他。俞镛之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幸好,他在最后关头回过神来,硬生生把即将点下去的头掰了回来,略带谴责地看着她。沐奕言被他看得讪讪的,赔笑着说:&ldo;朕不懂朝政,乱说话又徒然惹你们嘲笑,有你们几个在,朕不来也没事,这天又塌不了。&rdo;俞镛之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来了,这位陛下好像一颗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你进他退,你退他进,他该拿这位陛下怎么办?他很想和沐奕言辩论一番,好好探究一下帝王之道,更要探究一下&ldo;皮之不存毛将焉附&rdo;的道理,可是,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终于还是把自己满心要说的大道理咽了回去。他迎视着沐奕言的目光,神情郑重:&ldo;陛下,大齐的江山、大齐的百姓,还有臣这个人,已从先帝之手完完全全地交给了陛下,臣是陛下的人,就算陛下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臣也甘之若素,如果臣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也请陛下直言以告,臣愿和陛下一心,只请陛下能怜惜臣的一片苦心……&rdo;他说着说着,只觉得沐奕言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浓,不由得放慢了语速,诧异地伸出手去,在沐奕言的额头上摸了摸。&ldo;没起烧啊,陛下你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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