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搞破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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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金虎。

    X大王事件中被通缉的五金大王,唯一一个成功跑路的生意大王。

    上次王向红跟项满银聊起做配件厂的事情时候提起过这件事,还特意提到了林金虎。

    王忆当时就觉得这名字熟悉,王向红说他是听广播里提起过这名字,但他本能的感觉不是。

    直到今天林金虎上门,麻六再次提起这名字,王忆又生出了熟悉的感觉,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份。

    林金虎见王忆知道了自己身份先是惶恐了一下子,随即又镇定下来。

    他起金林虎这个假名起的很明目张胆,当时就料到迟早会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如今真被王忆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并没有很害怕,立马又笑了起来,很自信的跟王忆握手:

    “王老师还是厉害,这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哈哈,这种事确实瞒不过你这样的聪明人呀,我这次登门拜访,算不算是送上门来?”

    林金虎被通缉了,抓捕归案有奖金。

    奖金是八十块。

    跟闹着玩似的!

    国家也不是铁了心要抓他,他犯下的错误主要是偷税漏税。

    但这年头刚改革开放,国内的经济市场非常混乱,绝大多数的买卖人甚至都不知道交税这回事。

    他们就觉得自己是国家的主人,那自己做个小买卖赚点钱那不都是自己的吗?怎么还要交税呢?

    王忆不管这件事,他才不会抓林金虎归案呢。

    实际上林金虎在两年后流浪够了跑回家投案自首了,然后被抓了起来,过了没多久国家给他的行为做了重新定性,他又被放了出来。

    这些事王忆都知道,当然他也不会提,就是普普通通的跟林金虎握手,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林同志,请跟我上山吧。”

    林金虎见自己贸然上门没有引起他的戒备和不悦,反而被热情款待了,心里头便有些佩服他:“王老师你果然如王东义同志和吉祥小兄弟说的那样,见识广、能力强、心态稳,是一名行龙卧虎般的能人!”

    王忆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我再能也没有你能,你才是真的能。”

    林金虎知道这句话意有所指,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所以一时之间便讪笑,不知道怎么回应。

    王忆领着他上山进了教室,说道:“六子,去门市部拿一个新茶杯,给金虎同志泡一杯茶。”

    他没去办公室。

    林金虎的真实身份最好还是别让王向红知道,王向红又不像他一样知晓未来,让他知道林金虎的身份后有害无益。

    毕竟这是治安部门的通缉犯,老队长一双老眼里容不得沙子。

    到时候王忆还得强行压住老队长的举报之心,而且未必能压得住!

    所以这事他们几个人自己知道为好。

    麻六麻溜的答应,但没有立马走,而是问道:“虎哥,原来你是叫林金虎,不是叫金林虎?”

    林金虎略带歉意的说:“对,我是有苦衷不能表露真名,所以才欺瞒了你。”

    麻六笑道:“那你跟我说,你母亲生你之前,梦见一头老虎从林子里走出,所以给你取名叫林虎,这是假的了。”

    提起这个糊弄人的糗事,林金虎也笑了起来:“不是假的,是我没有说全。实际上我母亲生我之前确实梦见了老虎从林子里走出来,不过走出来的是一头金虎!黄金老虎!”

    “于是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就说我这个名字应该是老天爷给准备好的,林子里走出来一头金老虎,而我又姓林,自然就要叫林金虎!”

    “我爹上过民国时候的学堂,学过圣人典籍,他说古代有大能耐的人出生之前都有异状,我娘梦见金虎从林子里走出来,我将来肯定有出息,要么是能赚金子的大商人,要么是能打仗的虎将。”

    “结果他说错了。”林金虎有些怅然的一笑。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说,但王忆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最终到头来他没有成为富商也没有成为虎将,反而成了个通缉犯!

    麻六离开后,王忆淡然一笑,说:“老话说的好,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对不对?”

    “还有句话叫做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胜负未分,谁敢自称赢家?”

    林金虎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听后顿时精神振奋。

    他已经落魄了好些日子。

    如今听到鼓舞的话,难免就有些激动。

    这也跟他没有喝过心灵鸡汤有关,对鸡汤没有免疫力。

    而且王忆后面那句话,是土鸡汤里的经典,对文化人来说不值一哂,对没什么文化的人来,这句话可太爆炸了!

    林金虎就听的心潮爆炸。

    茶杯送过来,他握住杯子激动的问王忆:“王老师、王老总,你、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王忆摆手说道:“这种话不用问,问了也没有意义。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你只要叩问你的本心就行了,你觉得你是受冤枉的,那你就挺胸抬头的做个好人,时间会还给你清白——世界上没有比时间更公正的了,不管你有权没权、有钱没钱,时间都一样。”

    “同样,如果你是白的只是身上一时覆盖满了污泥,那时间会把你身上的污泥冲刷干净,还你本色;如果你是黑的但往身上抹了白灰来掩盖自己的本色,那时间也会冲刷掉白色,让人都知道你是个黑的。”

    “你别看我这人年轻……”

    “不敢不敢。”林金虎急忙站起来说道,“王老师,我老林那天在中百一店的时候就知道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这有大智慧的人天生如此,甘罗十二岁拜相、霍去病十六岁封狼居胥封冠军侯,咱们可敬可亲的总理同志小学时候就说出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豪言壮语,这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这话一说。

    王忆被整不会了。

    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是配给这三位提鞋的人吗?

    他摸了摸下巴说道:“总之我平日里吧喜欢琢磨,我就琢磨着人这一辈子都是一辈子,有的人封侯拜相,有的人能带领人民掀翻三座大山寻求解放,更多的人一辈子平平庸庸,活的平静安宁。”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它都是人生,只要问心无愧!只要夜深人静还有等着以后七老八十走不动了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时候他们回忆自己的一生觉得对得住良心、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那这都是一段成功的人生!”

    林金虎和麻六听的连连点头,甚至鼓掌了:“王老师,你这些话说的太好了!”

    王忆摆摆手说道:“一点瞎琢磨的感悟,不算什么。”

    “那个金虎同志,总之你别着急,也别对未来失去信心。你曾经做过的事到底是黑是白,耐心的等一等,时间会告诉你、告诉所有人真实的答案。”

    林金虎郑重的点头说:“好,王老师,我听你的。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一没有举报我,二没有瞧不起我,反而跟我探讨人生真理,我说句心里话,老林我感谢你啊!”

    王忆笑道:“不用谢,我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大道理。”

    “大道理这东西,实际上很多人都懂,还是要看怎么做,仅仅是明白大道理而不去执行,那么最终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林金虎激动的说道:“王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甚至可以说,你看透了世事,说出的都是真理!”

    王忆的脚趾猛抠鞋垫子,估计这会抠出一副小鸡啄米图了。

    他说的都是大道理,这些大道理别的不敢说,在82年这个信息匮乏的时代确实算得上是真理。

    至于有没有用?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林金虎接着说道:“我这次冒昧的登岛来访,真是太正确了!实不相瞒啊王老师、六子兄弟,我为什么打听你们消息来呢?就是想见见王老师!”

    “王老师当时在中百一店的表现让我惊为天人,我就知道王老师是有大智慧的人,如今我逃离家乡、流浪各地,一心就想跟各地有能耐的人聊一聊、认识一下。”

    “我来找王老师找对了,当时我已经觉得王老师是大能人了,现在见面一聊才发现,我预想的还是不够高呀!”

    “一山更比一山高!”

    麻六说道:“这是真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虎哥,你现在觉得你已经知道王老师多高了——没有用!”

    “我把话撂在这里,你以后回头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你现在对王老师认知不够,王老师比你现在想的还要更高一筹!”

    “我听书的时候,听《三国》上说诸葛亮卧居隆中草庐里,王老师他就是卧居在我们天涯岛上!他们都是一样的……”

    “行、行了行了。”王忆客气的摆摆手。

    不能再吹了。

    这年头的人太好忽悠了,自己以后还是低调点吧,别拉开嘴就开始胡侃胡吹。

    不过今天情况不一样。

    麻六本来就是他的迷弟,迷信他说的话。

    林金虎这人是失意太久、迷茫太久,王忆鼓励他,用这些他没听过的大道理来鼓励他,等于是给他点亮了未来路上的明灯,让他有了前进方向。

    所以他才会这么激动,甚至说有些冲动。

    人都是这样,遭遇雪中送炭,哪能不激动呢?

    激动之下人容易冲动,林金虎冲动了,跟王忆诚恳的说:“王老师,请您务必拉我一把、救我一命!”

    “如今我已经无处可去,前几个月我去沪都,其实是想看看国家的经济心脏现在跳动成啥样子了。”

    “我知道我成了过街老鼠,在外面一个不好让人认出来就会被扭送到治安局去,所以我本来准备在沪都逛一逛后就去东北,我听说东北有个地方叫野人沟,那里人烟罕至,我想去那里躲避。”

    “但是我见过你后我改主意了,我佩服你,想要跟你认识认识、好好畅聊一番。如今畅聊之后,我对您非常钦佩,我不想去野人沟躲着了。”

    “我知道您这里有买卖,如果您不嫌弃我这个人身上背着通缉,那我想在您这里干买卖,同时向您学习。”

    “如果您对此有隔阂,那没事,我回家自首去,就像您说的,我叩问本心,我老林没做亏心事呀,以前我是做五金件、倒卖五金件的,可我经手的那些五金件都是质量过硬的好件!”

    “为什么我镇上那么多五金厂,就我干大了?因为天南海北的顾客们认我的东西,他们用过我的东西都说好!”

    “算了,总之就是您刚才那句话——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胜负未分,谁敢自称赢家!”

    “我不信我老林还能坐一辈子牢!”

    他一口气拍着胸膛说出一堆的话,激动的面红耳赤,眼睛都冒起了血丝。

    王忆赶紧给他添茶倒水,说道:“别激动别激动,金虎同志先坐下喝口水冷静一下,你……”

    “我真的想跟您干,这也不是我冲动之下做出的选择。”林金虎说道,“我是来之前就仔细想过了。”

    “我为什么找来外岛?因为你们这地方都是岛屿,要是能接受我的话,那我可以藏在这里,安全的藏在这里!”

    王忆不在意的笑道:“待在我们岛上只能捕鱼捕虾,你能忍受这份清苦吗?我想你还是想要去……”

    “我能!”林金虎断然道,“王老师请您相信我,刚才那些话,真的不是我冲动之下不过脑子说出来的,都是我仔细思索、再三考量后说出来的——我曾经也是把身家干到了四五十万的人啊!”

    “我来之前就想好了,现在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我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待在您身边,跟着您学习就行。”

    “您懂的知识和道理太多了,我需要向您学习!”

    王忆听着他的话心里一动。

    林金虎……

    他是五金大王呀。

    虽然只是乡镇企业中给的这么个称呼,不过他确实对五金和机械行业颇为精通。

    自己一心想要给社队企业建起一座小机械厂,却苦于手头上没有人才而迟迟没有动作。

    现在,人才不是来了吗?

    但他有些犹豫:

    林金虎这人是真的懂机械的,自己带过来的机械或者配件会不会让他看出问题、发现异常?

    此时林金虎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以为王忆不相信自己的决心。

    于是他站起来郑重的说道:“王老师,这样吧,您手头上有没有特别难的工作?您交给我,我来干这个活,我来展示一下我的决心!”

    麻六说道:“生产队还真有个难活哩,王老师,江南二机械的那些砖窑设备……”

    林金虎问道:“这是什么难活?能不能给我说说?”

    王忆便把江南二机械工期紧张,市里帮生产队订制了一批机械工具却迟迟没有发货的事说出来。

    林金虎笑了起来,说道:“真是想睡觉了枕头来了,想孩子娘家人他舅来了!成,王老师,请您务必把这份工作交给我!”

    “我在此立下军令状,阳历年之前我要是不能把机器给生产队带回来,那我绝对没有脸留在岛上!”

    氛围到位了,王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行,你要是愿意试试那就试试吧。不过你去机械二厂那种地方,不怕身份出问题?”

    林金虎再度笑起来,这次笑容挺狡猾的:“我给生产队的社队企业办事,咱们生产队不得给我开个介绍信?”

    他的通缉令没有登报,这样82年电视不普及,所以关于他的相貌流露出来的并不多。

    只要他改个模糊点的名字再有生产队的介绍信背书,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于是王忆暗下决定。

    收下林金虎也行,这确实是个商业奇才,而且他跟麻六不一样。

    麻六是将才,销售将才,擅长在商场上冲锋陷阵。

    林金虎是帅才,这个人因为遭遇对国内经商环境不满,便跑去东南亚经商了,在异国他乡也闯出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而且他的品质不错,尽管在国内遭遇不公,出国后却成为爱国商人——

    他直言不讳的告诉过媒体,出国后才知道国家才是自己的依靠和底气,国家之于自己就像母亲之于孩子。

    有时候母亲会打孩子一顿,可是她并不是真要毁了孩子,而是在教育孩子。

    这样王忆想的是,林金虎人不错,他可以留下来暂时收归己用,然后把他送到红树岛上。

    正好红树岛也被生产队给承包了,以后可以在岛上安排一支民兵队伍以防盗猎飞禽的名义进行巡逻,制止外人登岛。

    这样社队企业可以把小机械厂秘密的设置在岛上,让林金虎挂帅当厂长,进行机械的研究和组装。

    如此一来,林金虎可以保平安,机械厂可以保机密。

    一举两得。

    林金虎立了军令状后当即开始搜集相关资料,王忆给他起了个名字林金龙,解释说,这个龙是‘龙潜九渊、潜龙勿用’的龙,拥有美好寓意:

    潜龙勿用出自《易经》,说的是美好的事物在发展之初虽然势头较好,但比较弱小,所以应该小心谨慎,不可轻举妄动。

    林金虎听完这个解析之后更是对王忆佩服的五体投地,赞叹说:“王老师真是学贯中西、博古通今啊!”

    说句实话,潜龙勿用真是正合他的处境,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真的把名字换成林金龙。

    王忆被他夸赞的飘飘然了,只能客气的说一句:“I-am-flattered!”

    老铁,过奖啦!

    下午的时候他可不敢飘飘然。

    收拾孙为民这件事不是大事但得小心,因为他们是在干违法的事。

    他领着孙征南和徐横出发。

    今日小雪,他们从山路走过,树上已无落叶,唯有干枯树梢随风摇曳,海风缠着树枝掠过山石,在他们身边打起了旋。

    天晴气朗,岛上抓住时机晒鱼鲞、晒虾米。

    但见一条条鲜鱼剖成鱼鲞晾晒于社员们家门口,寒风已至、鱼鲞飘鲜。

    海边礁石滩上还有芦苇丛昂头直立,它们已经枯黄,可芦苇并没有权落下,它们在风中向蓝天摇曳,一如夏秋时节那么的积极向上。

    不惧寒风怒浪,不畏艰难险阻!

    渔船离开天涯岛靠上县码头。

    黄昏降临。

    落日的余晖带着橙红,洒落在码头,给海面给渔船笼罩上了一层猩红的光晕。

    一副色彩浓郁的画卷徐徐出现在傍晚时节。

    王忆沉吟道:“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都是酸。”

    徐横听后诧异的问:“王老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忆轻叹不语。

    他就是装个逼。

    毕竟这会落日余晖如此妖娆惨烈,他傲立在船头迎着北风吹,这下子氛围更到位,他必须得装个逼。

    孙征南和徐横不了解他的心境,还以为这夕阳西下的场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不敢多言。

    三人去了第四工人新村。

    此时新村里很热闹,三人出现更是有人注意到他们,不过昨天他们来过,有人记得他们:

    “不用看了,去老四家里吃馄饨的……”

    徐横在外面把风。

    孙征南在楼后把风。

    王忆自己找了个一号楼没人的时候自己钻进楼道上二楼开5号房的门进入时空屋又出来,不用开锁便进入了5号房。

    他昨晚就试过了,可以从时空屋进入这间房子,而且他还看过了,这屋子里头摆设还齐全,主人家应该只是去子女家里猫冬,明年春暖花开还会回来。

    另外屋子里还挂着一张老头的遗照。

    有点吓人的。

    还好这是个人民有信仰、牛鬼蛇神无处可藏的年代,他不怕这张遗照,不过还是带了三炷大香,点燃后插进香炉拜了拜:

    “老爷子,今天晚辈借您家里一用,您放心,绝对不会坏您任何东西,我是想要为民除害,请您保佑我能成事,给国家除掉一个蛀虫!”

    “您没有拒绝我,我就当您默认了哈,谢谢!”

    线路已经进来了,他插入针孔摄像机的终端平板,上面出现了孙为民宿舍的彩色场景。

    还挺清晰的。

    太阳落山。

    门被推开,孙为民回来了。

    这是个看起来姿态挺威严的中年人,浓眉大眼、方脸膛、短胡须,拎着个公文包放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点点头坐下喝了起来。

    看起来挺惬意。

    王忆盯着屏幕看,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他又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孙为民公文包里带了熟食和酒,他歇息一会后打开熟食包拧开酒瓶盖喝了起来,喝的摇头晃脑挺开心。

    就在这时候。

    衣柜门忽然被推开了!

    衣柜门真的被推开了!

    一个黑发耷拉的女人头从衣柜里冒了出来,然后是一个女人钻了出来……

    说真的,王忆当场差点跳起来。

    他妈的。

    反腐片怎么变成恐怖片了啊!

    那自己身后的遗照……

    他的胆子有些发颤、身体有些僵直,然后定睛看向屏幕发现这女人自己认识。

    大波浪卷发、红唇白脸,前凸后翘妩媚动人——

    这不是昨天他们进楼时候碰到过的那个叫晓敏的小少妇吗?!

    这女人不是应该住在一楼的一号房吗?!

    一个猜测出现在王忆心头,同时他看着晓敏意识到了刚才的不对劲在哪里:

    暖壶里有热水!

    暖壶里的水是大冒热气的开水!

    要知道孙为民已经离开宿舍两天一夜了:孙征南跟他说过,孙为民早上去上班,下午提前下班直接乘坐回沪都的船回家,他没有再回第四工人新村的宿舍。

    这样得多好的暖壶能在两天一夜之久的时间里保住热水的热量?

    或者这暖壶里的热水不是一百度是一千度?

    这不是扯犊子嘛!

    显然是有人今天下午给他壶里加水了。

    谁加的?

    显然是晓敏呀!

    王忆迅速判断出,孙为民家的衣柜有问题,恐怕跟楼下打通了,楼下不知道怎么着可以直接上来,入口被藏在了衣柜里。

    意识到这点他突然有些后怕:

    晓敏可以直接进入孙为民家里,昨天他们跟晓敏说了来找孙为民,如果当时晓敏怀疑他们然后从楼下直接上二楼房间,那双方可是会撞到一起的!

    幸亏当时有个住户不满她家男人收拾破烂而纠缠住了她!

    王忆庆幸了一下后又摇摇头,不对,晓敏即使跟他撞上了也不敢声张,她没法解释自己家里怎么会有个通道直接上二楼孙主任家里。

    到时候王忆反而可以威胁她一句:夫人,你也不想让你丈夫知道你家有个通道通往楼上吧?

    他现在用勾巴猜也能猜出来,这个通道是晓敏跟孙为民偷情用的。

    难怪孙为民住在工人新村的旧房子里、难怪他还要用土布窗帘挡死窗户光线,这是给他偷情创造条件呢!

    这会孙为民和晓敏已经要干柴烈火了,晓敏直接坐在了他腿上,一手揽着他胳膊一手端起酒杯给他喂。

    孙为民往后仰头、满脸坏笑,晓敏风骚的拍着他的胸脯,然后喝掉白酒给他喂进嘴里……

    实话实说。

    王老师慕了!

    不过王老师也乐了。

    本来他准备装国家异能特工诈孙为民,这一招未必能成呢,他还挺担心的。

    如今好了。

    孙为民自己把错误送到了他面前,他不用打电话了!

    他要抓奸!

    于是他开门出去找到徐横,快速低声的说:“昨晚的晓敏记得吧?她正在跟孙为民搞破鞋。”

    “你快点去找她男人,她男人应该是上夜班了,赶紧找回来堵他们!另外记住了,晓敏家里南卧室东北角应该有个密道能上孙为民宿舍,你们就从那里上来!”

    “快!晚了就看不到抓奸现场了!”

    这一句话起大作用,徐横顿时雷厉风行。

    王忆这边则回去楼上五号房屋,又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这不比博燃?

    县城就这么小,他相信徐横能及时把晓敏丈夫叫回来——那男人好像叫自强?

    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点绿。

    可怜一个老实人,自己天天上夜班只为那多出来的一点夜班补助,下了班还要去捡废品来补贴家用。

    结果家里娇妻却让别的男人享用!

    唉,王忆想想都觉得他可怜,多老实的男人呀,结果每次回家,菜是凉的、X是热的;锅里没汤、X里有浆……

    王忆越想越生气。

    我们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今天自己必须得替老实人行道呀!

    他抱着屏幕倚在窗边看,左眼看窗外街道右眼看屏幕。

    那边孙为民已经开始骑马了。

    王忆暗暗祈祷他能多坚持一会,也祈祷徐横快点把自强带回来——

    徐横身影还真是出现了!

    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瘦高个青年惶恐的跟在他身边。

    王忆见此直接推开窗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给孙征南打了个手势,四个人并合一路,然后自强惊慌的问:“啊?你们谁……”

    王忆说道:“别废话了,自强同志,我们都是见义勇为的无名英雄,现在赶紧去你家。”

    他们推着自强进楼道,先去一楼一号房找密道。

    结果家门反锁,自强还没有钥匙!

    他慌张的说:“我敲敲门,让我媳妇儿来开门,每次都是……”

    “都是个屁。”徐横掏出发卡上去了,“你媳妇儿现在正让人冲门呢,你还指望她给你开门?”

    发卡搅动,门锁‘咔吧’便开了。

    徐横开锁的本事确实没得说,流落街头这就是个贼王!

    进去后他们一起找密道。

    这个密道很好找,王忆已经确定位置了,正好自强家里南卧东北角上有个大衣柜,直接顶到屋顶的大衣柜。

    王忆上去拉开衣柜,自强是真老实,还说道:“我媳妇儿不让别人碰这个衣柜。”

    衣柜里面是空的,上面没有衣柜板,直接就是顶棚,一块带着拉绳的顶棚。

    这样王忆把这地方交给徐横说:“你赶紧带自强上去,孙老师咱们去楼上,兵分两路、两翼夹击、钳形攻势,战术抓奸!”

    两人出门腾腾腾的往楼上跑,吸引了左邻右舍都出来看:“哎哎哎,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干什么?”

    王忆直接冲到二层的一号房门口问孙征南:“你能开门锁……”

    孙征南一脚开上去。

    门咣当一下子,开的特别痛快。

    王忆抓紧时间往里冲。

    屋子里响起一个惊怒交加的吼声:“怎怎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你你们……”

    一个清脆的惊呼尖叫声响起。

    王忆钻进来,正好看到晓敏光着身子从大衣柜里趔趄着倒退出来。

    自强的身影接着踉跄而出。

    他呆呆的看着自家娇妻、看着孙主任,看着一黑一白两条大肉虫,一时之间呆住了。

    他的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问道:“媳妇儿,他、他有没有把你弄疼了?”

    这句话……

    晓敏听后低下头,抱着衣服抢走被子包裹住娇躯往墙角躲。

    孙为民防不胜防一下子挂了空档,王忆看了一眼后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徐横在衣柜里破口大骂:“什么破逼烂吊的玩意,谁开的门这么小啊?老子被卡住了,过来拉我一把!”

    “你们别光自己看啊,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啊!”

    怒吼声、惊呼声、抱怨声,然后加上了自强反应过来后一个哀鸣声:“媳妇儿啊!你怎么跟孙主任搞破鞋啊!”

    这些声音吸引了外面的左邻右舍,众人纷纷拥挤进来:

    “什么?孙主任搞破鞋?”

    “在哪里在哪里?让我看看,嘿哟,孙主任看着个头不小这家伙什不大啊。”

    “谁给晓敏的被子?妈的,我还没看呢,她怎么包上被子啦!”

    “衣柜里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不是孙主任跟晓敏搞破鞋,是他们俩还有个汉子三个人在一起搞破鞋,快,抓住他、抓住这个搞破鞋的!”

    徐横刚费尽心思的从柜子里钻出来,他正昂着头瞪大眼睛贪婪的看向房间里准备看点过瘾的,然后肉虫子没看见,只看到好几个身影冲过来,接着好几只手抓在他肩膀上、脑袋上把他使劲往外拽。

    于是房间里又多了个惨叫声:“别、别拽啊,我被卡住了,谁、谁撕我头发啊……”

    PS:这次可别说我又断章,已经把人给办了,后面就是看热闹而已。我今天发晚了就是一直在处理今天收尾内容,确实从没想着断章,所以你们可别骂我了,我也怪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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