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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秋雨朦胧,蓑衣换雨披(祝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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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忆回到山顶,心里琢磨起了怎么开展向袁隆平同志学习的活动。

    或许可以把学校改名叫隆平小学?

    算了,这代价有点大。

    要不然把码头改成隆平码头吧?或者吧礁石滩起名叫隆平滩,以作纪念。

    这种纪念活动挺有价值的,他记得后来有一颗小行星就是以袁老爷子的名字而命名的。

    他们生产队这种小地方当然跟小行星的起名没得比,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重要的是心意嘛。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反正就是生产队内的一次学习活动,随便应付一下就行啦。

    或许可以啥时候去一趟22年,网上查查各地都是怎么举办学习活动的。

    天气阴沉到下午,再次有秋雨落下。

    这次雨势依然不大。

    雨点敲打在树叶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细密而朦胧。

    不知道是雨滴太小还是湿度太大,就在下雨的时候,海上放雾了。

    这种天气不能打拳,于是学生们再度上起了音乐课和文化课。

    王忆手底下的兵多了,他自己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这样他可以撑起一把伞在秋雨中慢慢溜达。

    雨中赏秋光,挺惬意的。

    溜达到后山,他看见山脚下的海水中,有一些妇女弯腰站在潮汐边缘搜寻着什么。

    她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雨水落在上面滑下来,海水从她们挽起裤腿所露出的小腿上冲刷而过,很有一种传统生活风情。

    这种场景好看不好受。

    天气虽然还没有冷下来,但下雨天的海水难免会更凉一些,这种天在海里捞海货挺折磨人的。

    而且蓑衣这东西的防水效果不好——它的不好不是绝对的不好,这种手工艺品很吃手工艺人的手工水平。

    像是岛上人家穿的所以都是自家老人编出来的,工艺不行,防水效果就不行。

    再说了穿着蓑衣来劳作还有个问题就是太笨重了,本来人在海水里头要迎风搏浪站稳身就不容易,何况还套着这么个笨重东西?

    王忆走过去问道:“婶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叫刘小英的妇女站起来回头看他,笑道:“找拳螺啊,你不是没吃过拳螺想尝尝什么滋味吗?”

    旁边名叫张盼红的妇女也站起身来。

    她反手捶了捶腰说道:“嗯,今天本来要上工,结果下雨我们菜园里的活做不了就歇着了,这雨下的不大,过来给你找点拳螺吃吃。”

    这话把王忆给说感动了。

    真是没有白白的给社员们做贡献啊!

    他知道社员们来这里找拳螺不是想要讨好他,就是因为尊敬他,社员们平日里承他的人情多,所以有机会就想给他还上点人情。

    王忆问道:“你们在这里能找到拳螺?”

    妇女们笑了起来:“能呀,拳螺和触一样,都在这种陡峭险峻的岩壁上生长着。”

    “你看我找到的,这个是最大的,怎么样,是不是跟我拳头一样大?”

    “王老师你吃不吃触?触这东西肉小不好收拾,可是绝对的鲜,都说文蛤是天下第一鲜,我觉得触比文蛤还鲜呢。”

    她们向王忆展示自己的收获,黑漆漆的笑脸上表情很得意。

    农人劳作有所收获时候的那种得意。

    王忆看到大个头的拳头确实有人的拳头那么大,不过这种很少,只有一个妇女捞了这么个大的。

    另外妇女们捞上来的触不少——触是当地人对藤壶的俗称。

    这样他感动之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他走开肯定是不行的,可参与进去的话他挺害怕的:

    拳螺和藤壶生长在礁石滩最险峻处,平日里队里人都不怎么过来捞取,原因就是吃力不讨好。

    毕竟这年头渔家人没有缺海螺海贝吃的。

    王忆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得身先士卒。

    要当领导可不能说是光给手下人好处,还得处处冲锋在前让手下人真心实意的佩服他。

    这点王向红做的很好,老支书是真把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八个字刻进了自己的干部生涯中。

    王忆这人别看长得英俊帅气、文质彬彬,其实他内心还是挺要强、挺狠的,比如他以前喜欢看篮球,然后就觉得NBA里的斯蒂芬-库里最像我。

    王向红的生产队干部工作做的好,王忆心里憋着一股劲,他想干的比老支书还要好。

    于是他让妇女们先上来歇歇,说:“你们等等我,这么干不行,等我回来,我领着你们干,一定能事半功倍。”

    他撑伞顶风回到山顶门市部,自己换上雨衣又去拿了几件雨披带到岛屿后方的峭壁海域。

    妇女们正在树下避雨。

    有些人的蓑衣有年头了,经年风吹雨打缺乏保养,这会有些草叶脱落了,导致漏水,于是她们便脱下蓑衣互相帮衬着来修补。

    王忆看见后说道:“这些东西都给我,来,同志们,一件蓑衣过来换一件雨披。”

    “什么是雨披?”张盼红问道。

    其他妇女也没有听过雨披的说法,她们只见过雨衣,没有见过雨披。

    王忆把雨披发下去,一人一件,他是点了数的。

    这雨披是他最早准备的生活物资之一,农民风里来雨里去的,肯定需要雨衣雨披。

    只是他没料到今年是个大旱年,夏天的时候格外旱,以至于没什么降雨,他的雨披和雨衣也没有派上用场。

    一般来说男人用雨衣多、女人用雨披多——别着急打拳,这跟工作性质有关。

    渔家男人是要出海劳作的,海上干活最讲究一个干脆利索,所以雨衣贴身且有袖子有裤腿,不耽误海上干活。

    渔家的妇女经常收拾晒制的鱼鲞、生活中的物资,这样她们需要能在雨中保护这些物资,这样雨披宽大,穿上后就跟阿拉伯妇女们穿的的罩衣大袍一样。

    雨披甚至要更宽阔,别说在里面藏一把AK-47,就是藏个RPG都没问题。

    王忆一直想把这个东西推荐给美丽奸的枪手们。

    有了这玩意儿那真人吃鸡的时候还带什么枪啊?藏一个火箭筒在里面,到了目标地点直接扛起来喊一句‘fire-in-the-hole’,那媒体效果杠杠的。

    现在他先把雨衣交给了妇女们,说道:“这个穿起来很容易,满头套上去就行了。”

    妇女们一人一件套上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哈哈笑:

    “王老师这就叫雨披?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以为是个披风呢。”

    “这不比披风还要能避雨?好家伙,这个东西厉害了,你看出去以后不怕风吹雨打了。”

    “对,这还带着帽檐呢,你看我抬头看着下雨,雨水也打不到脸上脖子上。”

    王忆说道:“你们用蓑衣来换我的雨披吧,以后下雨穿雨披,你们看它多宽大?到时候怀里抱着个篮子,篮子里装什么都不怕被雨水给淋了。”

    刘小英欣喜的说道:“是是是,这东西太能遮风避雨了,这么大的篷布衣服,多大的雨水我看着都不用害怕了。”

    “这是什么材料的?”另一个叫春美的妇女问道,她捻着布料说,“好像不是篷布吧?也不是塑料布,又厚实又沉,一般的风吹不动吧?”

    王忆说道:“这好像叫牛津布……”

    “呀,牛皮筋做的?”刘小英吃惊,“难怪它还带着点弹力呢,原来这是牛筋布。”

    王忆哈哈笑道:“不是牛皮筋做的,不过它有弹力确实是因为有牛皮筋。”

    他让妇女们注意衣领:

    “这里有弹力绳,可以加固头部的防雨帽,然后还要你们找找腰上,腰上也有抽绳,这是防风用的,风太大就用抽绳把腰这一块固定起来。”

    然后他又指向雨披的两侧:

    “里面带有拉链的,如果你们把腰上的抽绳给紧起来,那就把胳膊从这两边的拉链里伸出来,嗯,它跟雨衣不一样没有袖子,所以你们得撸起袖子来……”

    妇女们对这雨披顿时爱不释手了。

    因为它可不是简单地一块防水篷布,而是有好些机关,这可就厉害了!

    她们听过王忆的介绍后自己研究起来,有的紧一下帽檐、有的拉起腰绳,有的则把胳膊伸出来:

    “小英姐怎么拉的?我怎么拉不动呀?”

    “哎哎哎,这个拉链真好,都看不见呢,拉起来真滑溜。”

    “哈哈,王老师你净能弄些好东西,这又是哪里来的高科技产品?”

    王忆笑道:“你们别动不动就说高科技,这都是些简单玩意儿,真正的高科技你们还没有见过呢,等后天教师节了,我给你们看个真正的高科技。”

    他脱下鞋子挽起裤腿要下水,说:“走,咱们一起找拳螺、敲触!”

    看到他下水,张盼红一把拉住他说:“王老师这地方很危险,你别下去,你平日里不下水你不摸这个情况,很危险的。”

    王忆轻松的说道:“有你们这么多专家在旁边,我还能被海浪卷到海里去?”

    “这卷不下去,今天风不大,海浪也不大。”春美说道。

    王忆说:“这不就行了?海浪把人卷不走那就不怕了。”

    春美急忙说:“可是这里水下地形很险峻,你不摸情况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划了脚、绊了步子,要是摔水里可就不好了。”

    王忆说道:“这不是跟着你们学习吗?”

    “总得有第一次下水的时候,对不对?今天人多师傅多,我下水遇到危险也不怕,以后人少师傅少,我再遇到危险那不是更麻烦?”

    听他说的坚决,妇女们便不再劝说他了。

    刘小英帮助旁边妇女将腰绳扎紧,说道:“王老师你跟一般的青年不一样,往后退十年我见过好些知识青年,他们跟你一样有文化,可是他们没有你这样的决心。”

    “对,那些人一个个的跟王老师一样能说会道,但不像王老师这样真的跟咱们劳动人民同工同酬。”

    王忆失笑道:“我也是劳动人民呀。”

    “你是大学生,大学生都是国家干部。”妇女们坚定的说。

    拳螺个头大但数量少,它们藏在石头坑里,所以一般不好找。

    相比之下藤壶就好找多了,藤壶多,成片的长在石头上,它们甚至会长在拳螺壳子上。

    要敲藤壶一般选在农历初一、十五前后的大水潮进行劳作。

    因为这时的潮汐落差大,在小水潮时被淹没的藤壶都能一一暴露出来,更容易敲到量多、个大、肉肥的藤壶。

    外岛的藤壶挺多的。

    像是天涯岛这样世世代代有人居住的岛屿就罢了,像是一些无人石头岛的险要处,经常能看到密密匝匝的藤壶,大小不等,数量众多。

    天涯岛后崖底下平时没人来,所以蓄养了众多的肥藤壶。

    它们个体饱满,呈灰白色的圆锥形,外观像一座座微缩了的火山。

    王忆下水后便看到了几个藤壶,刘小英递给他一把铲子,说:“敲触得用这个。”

    藤壶能分泌一种含有多种生化成份和极强粘合力的胶,这就是任风吹雨打潮涨潮落,它们却始终能紧紧吸附在礁岩上的秘密。

    这粘附力很恐怖,不用这种独特的铁铲而是用其他的东西砸,那要砸下藤壶可不容易。

    王忆咬着牙用铁铲从藤壶下头的礁石上奋力的敲,春美冲他招招手说:“别费这个力气,走,领你去找背触。”

    藤壶哪里都能长,只要有活跃潮水的地方就能看到它们身影,比如码头比如船底比如礁石。

    它们不光会长在木头石头上,还会长在彼此的背上。

    所以密集恐惧症患者见不得藤壶,很多地方的藤壶是在岩石上长了一层又一层!

    本来就密集成群的藤壶上又叠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藤壶,这种场景想想就——激动人心!

    渔民可太爱这样的场景了。

    这种层层生长的藤壶有不同名字,附生于上层的就是春美说的‘背触’。

    因为它们没有贴在礁石上所以肉没有一丁点的沙石味,比底层的、贴在礁石上长大的要更为鲜嫩。

    王忆在海水里行走,潮水‘哗啦呼啦’的翻涌,一次次的冲击着他小腿。

    脚下礁石犬牙交错,他走的很小心,结果一次潮水退去的时候不经意一瞥:

    看到一个拳螺!

    拳螺看起来有些丑陋,外壳上容易长上藤壶,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更加丑陋。

    不过螺肉个头大、味道好,每年的春季到夏季都是拳螺肉质最美味的时节,而现在夏天还未走远,现在的拳螺肉块更大更肥,且依然透着鲜美滋味。

    王忆捡起了这个拳螺,个头不小,跟个柿子一样。

    他拿起来给妇女们看。

    妇女们便笑着恭喜他:“王老师你晚上做个白切,这螺肉个头大,肯定能做白切。”

    白切顾名思义就是白灼后切开,把拳螺白水煮熟挑出肉来用刀切片。

    还有人出主意说:“门市部里有大酱,新进的甜面酱是不是?那做个酱爆拳螺吧,味道也很好。”

    王忆问道:“怎么做酱爆?”

    妇女们指点他:“把螺肉先白切,切片后下锅加酱炒一炒,这样味道又咸又鲜,可下饭了。”

    “对,主要是爆炒后的螺肉还是很有嚼劲,它被大酱炒熟了,那越嚼越有滋味,确实更下饭。”

    提起吃饭大家伙都有劲,顿时气氛更是热烈起来。

    然后妇女们把吃法从拳螺转移到了藤壶上,毕竟收获的藤壶更多。

    藤壶最常见的就是白灼。

    妇女们教王忆说:“王老师你要是吃不了这些触,那你做触干,在触上抹上一点盐、晒干,这样能保存一年没问题呢。”

    “是,做了触干吃法就多了,喝酒的时候拿几个,吃一个来一口酒,舒服着呢。”

    “触干肯定没有新鲜触那么鲜美,不过晒干了也还是挺鲜的,你收起来可以做个鲜汤面,或者给汤菜提鲜,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这话不夸张,王老师,你晒点触干吧,做羹做汤的时候放几颗进去,味道一下子不一样了。”

    王忆笑道:“行,那咱们今天多弄点触,回去做触干。”

    妇女们说道:“不用着急,后面有的是不能上工的时候,我们都给你来找触。”

    大家伙热烈的聊着天,干起活来更有劲。

    王忆这边收获比不得妇女们。

    藤壶粘附在石头上力道很大,可妇女们从小就敲触,她们干这活都有技巧了。

    王忆只会挥舞铲子冲着礁石一顿怼,而妇女们看见藤壶后熟练操起铲子一甩,对准藤壶底部与礁岩的连接处用脆劲一敲:

    ‘啪’的一声响,藤壶外面结实的会被直接敲飞,这样她们把藤壶肉铲进随身带的小铁皮油漆桶里就行了。

    雨势一直不大不小,她们便一直在忙活。

    即使不上工,可社员们还是保持着上工时候的习惯,随着课堂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欢笑着跑出教室,她们便会收起铲子回到岸上歇一歇。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回去上课,她们会起身继续上工干活。

    一直干到学生放学,她们上岸去擦擦腿脚穿上鞋子,刘小英将藤壶、拳螺和其他海螺海贝归类收拾起来,帮王忆拎到山顶上去。

    路上看见她们身上的雨披,大人小孩都好奇,连连有人上来发生询问:

    “祥海他媳妇,你们身上这是穿了什么?”

    “怎么跟扎了块篷布一样?不过颜色怪好看的,这大红色真鲜艳。”

    妇女们很得意,放开腰绳展示给社员们看:“这是雨披,王老师的门市部里有卖。”

    王忆说道:“也可以用蓑衣和斗笠来换,一套换一身。”

    蓑衣和斗笠都是老物件,可以带到22年去给生产队大灶挂墙壁上当装饰品。

    雨衣和雨披在这年代肯定比蓑衣斗笠要值钱,这可是上好的工业产品。

    于是山顶上有一次热闹起来,家里头有蓑衣斗笠的纷纷拿来门市部兑换一件雨披。

    山下还有些人家在吵架:

    “你说你个熊老爷们,不会过日子,家里的蓑衣一直放厢房里又不碍你眼,你说你给扔了干啥?啊?扔了干啥!你咋不把你自己扔了呢!”

    提前回来的强劳力们正在家里歇息,结果得知自己以前看不上的蓑衣斗笠如今可以换妇女们极其钟爱的雨披,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次他们理亏,只能任凭自家媳妇责骂。

    不过也有机灵的,说:“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咱家里没有蓑衣了,你爹娘那里不是还有吗?”

    “那熊东西不值钱也没人用了,要回来,去王老师那里换一件雨披!”

    王忆把门市部的活交给王新国、王新钊还有王丑猫,他这边跟麻六一起收拾藤壶和拳螺。

    藤壶最好鲜吃。

    白灼藤壶简单,洗干净后弄个小锅热了水扔进去煮熟即可——这个做法有两点要注意。

    一点是水要少,因为藤壶很鲜美,这样白灼出来的汤水不能扔,特别鲜。

    一点是火候要恰到好处,藤壶煮老了那味道就要差不少了。

    另外还有个做法也是渔家非常地道的,那就是装盘来个隔水清蒸。

    把藤壶摆放在盘子里,除了要撒上一丁点盐来给上一下滋味外再无需任何调料,就是吃它的一个原汁原味。

    盘子放到篦子上来小火慢蒸,这同样要掌控火候,所以这两个做法简单但王忆都做不了。

    王忆做了个复杂点的。

    海边都有辣炒花蛤这道菜,他去菜园拔了一棵葱弄了点干辣椒,就用这两样配料即可,油爆葱花辣椒然后炒上藤壶,简单的炒一炒出锅。

    鲜辣扑鼻!

    那边漏勺把隔水清蒸藤壶也做好了,打开锅盖,盘子里满满的藤壶上被一层似蛋花又像豆腐花的东西给盖了起来。

    这都是蛋白质。

    这也非常鲜美。

    徐横洗了把手过来帮忙,他凑上去看了看说:“这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啊?”

    “那你别吃。”漏勺跟他开玩笑。

    徐横嘿嘿笑道:“别啊,它恶心归恶心,可我该吃也得吃!”

    藤壶特有的鲜香顺着热气扑面而来,王忆拿筷子挑了块藤壶上蒸出来的蛋白进嘴里。

    嗯,绵软白嫩,异常鲜美!

    漏勺把出锅的藤壶和白灼的拳螺都给端出来,拳螺中个头小点的整个放盘子里,个头大的剔肉出来然后切片。

    王忆用辣根和酱油调了个简单的酱汁用来蘸螺肉吃。

    漏勺去把烤炉搬了出来,笑道:“王老师我给你做个好吃的。”

    大个头的拳螺已经被取了肉只剩下空壳。

    漏勺往里加了点水,把泡发的粉丝塞了一点进去,然后做蒜蓉酱塞进去一起炙烤。

    王忆一看赞叹道:“行啊,漏老师,你还会这么一道菜?”

    漏勺用的蒜蓉配料跟22年时空所流行的不一样,他用了韭菜、蒜末、香菜,切了点肉沫进去一起油炒成酱,味道很香。

    徐横、孙征南都没见过这做法,抱着双臂在一旁凑热闹:“这是什么东西?能好吃?”

    漏勺笑道:“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们没吃过好菜,这是蒜蓉粉丝,可以蒸扇贝可以做大虾,用螺壳来煮也好吃,这是以前宫廷菜!”

    王忆以为这是东北烧烤菜。

    外面下雨,今天没法在树下吃饭了,于是王忆就让徐横把菜端到了门市部的柜台上。

    这会来换雨披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社员们一窝蜂换上了雨披回家看新鲜去了。

    而今天下雨又不放电影,所以这会的门市部挺宁静的。

    王忆斜倚在柜台上拿出四个杯子,给孙征南、徐横还有祝真学一人来了一杯白酒,自己也来了一杯。

    他一手用筷子将藤壶肉给倒戳出来,挑到嘴里慢慢享用,原始醇真的海味动人味蕾!

    再来一口白酒,起劲!

    有社员过来买东西,看见他们凑在一起喝酒吃藤壶和螺肉大为艳羡,便也点一杯白酒跟着混几片螺肉吃。

    他们吃多了海货不新奇,吃一口就不吃了:“这么好的酒,结果就用这东西当下酒菜?浪费了啊,王老师给来点辣椒酱。”

    王忆用小盘给装一点辣椒酱、两块豆腐乳。

    几个社员见此立马放弃藤壶和海螺围上去。

    他们一人去大灶掐一节稻草杆,然后回来用纤细的稻草杆在辣椒酱或者豆腐乳上抹一下塞进嘴里、再来一口酒、再砸吧砸吧嘴,眯着眼睛满脸的享受。

    王忆对徐横说:“人家这才是正经喝酒的,你看你,你这他娘就是个吃货!”

    徐横说道:“你是校长,你爱说啥说啥,我都认了。”

    他这一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王忆顿时没辙了。

    漏勺端着一盘子海螺壳烤蒜蓉粉丝上来。

    蒜香味扑鼻!

    这会螺壳还是滚烫,里面的汤汁依然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漏勺习惯性擦擦手笑道:“趁热乎、都趁热乎。”

    听到这话徐横和孙征南对视一眼,突然爆笑。

    漏勺疑惑的问道:“你们笑啥?”

    徐横喝了口酒笑道:“你这一说趁热乎,我又想起以前老兵给我们讲的62年对印反击战的事。”

    王忆想起了他们之前的说法,问道:“你们是说天竺三哥打完迫击炮后趁热乎用牛子怼炮管子的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旁边的社员听到这话立马来兴趣了:“真的假的?肯定假的!迫击炮是炮,这人的牛子怎么怼啊!”

    “就是,再说这大炮开炮以后,不是说炮管滚烫吗?这家伙把牛子塞进去,烤牛子啊?”

    “哈哈哈,他们馋肉了是吧?”

    徐横本来也不确定这事是真是假,毕竟军中编排敌军开玩笑是放松的一种手段。

    但他见社员们质疑了自己的话便不爽了,说道:“你们懂什么?迫击炮是炮但是小炮,苏俄有一款小口径迫击炮叫铁锹迫击炮,口径才37毫米。”

    “这迫击炮打一炮后炮管温度不会多高,可是保养炮管得用油,天竺阿三们不知道为啥不用猪油、牛油,他们用羊油,羊油抹到炮管上以后很滑溜!”

    他这么一介绍,事情一下子变的有可操作性,社员们傻眼了:“这难道是真的?他们疯了啊?”

    徐横给孙征南使眼色求援。

    孙征南想了想说:“天竺兵确实能干出一些傻事来,比如咱们的全军战斗英雄庞国兴副班长曾经有一次包围了天竺军的一处炮兵阵地,结果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军还击!”

    听到这话社员们便说道:“我们的全军战斗英雄领着部队把他们包围了,他们还敢还击?”

    “确实,他们这真是老母牛不下崽——牛逼坏了啊!”

    “当时我军那位战斗英雄领了多少人把他们的炮兵阵地给包围了?”

    孙征南说道:“两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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