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岛小说网 > 灵飞经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凄凉身世(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凄凉身世(四)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猪猪岛小说网 www.zhuzhudao.cc,最快更新灵飞经最新章节!

    “扰了你们么?”水怜影似笑非笑。

    朱微满面通红,乐之扬笑道:“哪儿话,我们只是闲聊。”

    “没扰着就好。”水怜影捧出古琴,“先前朱姑娘说无琴可弹,甚是寂寞,我特意送琴给她。”

    乐之扬忙将水怜影让入房里。水怜影放下古琴,朱微接过细看,琴为灵机式,上有“流韶闻音”。她拨了两下,琴声抑扬,幽沉动心,不觉叹一口气,说道:“可惜,我那张‘飞瀑连珠’落在宫里了,只是……姐姐把琴借给我,你又弹什么呢?”

    “我不过胡乱弹些,平白辱没了这张好琴。”水怜影看向乐之扬,“上一次弹琴,可被他有情无情,好一阵嘲笑。”

    “惭愧,惭愧。”乐之扬拱手说道,“小子轻狂,还望见谅。”

    水怜影笑了笑,转身要走,乐之扬蓦地想起玉珏之事,扬手说道:“水姑娘留步。”

    水怜影回头,意似询问,乐之扬低声道:“我有一事,外面说话!”

    客栈厢房四合,中有一个庭院。水、乐二人走到院中,屋内传出幽幽的琴声。

    “水姑娘。”乐之扬取出玉珏,“你可认得这个?”

    水怜影乍见玉珏,瞳子骤然收缩,稍一犹豫,信手接过,对准月亮一照,浑身剧震,双眼蓦地充满泪水,猛地伸出手来,抓住乐之扬的胳膊,颤声道:“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抓沉着有力,乐之扬大为诧异,但觉水怜影体内真气如沸,竟是少有的强劲,不由失声叫道:“水姑娘,你会武功?”

    水怜影一愣,讪讪放手,支吾道:“哪、哪有,我只是,只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辩解之辞。

    乐之扬满心狐疑:水怜影武功了得,为何一直假装不会?当日河咸海淡之会,岂不是故意戏弄自己?想到这儿,深为不快,冷冷说道:“这玉珏是水沉前辈的遗物,如今物归原主。”说完转身就走,冷不防水怜影一把将他拽住,说道:“这玉珏你从哪儿得来的?求你如实相告……”声音凄楚不胜,大有哀求之意。

    乐之扬回头望去,水怜影泪眼婆娑,甚是可怜,不由微微心软,叹道:“从我义父的琴里得来的。”

    “你义父的琴?”水怜影微微一震,冲口而出,“九霄环珮?”

    乐之扬只一愣,脸色大变,叫道:“你、你怎么知道?”

    “事已至此……”水怜影放开乐之扬的衣袖,直起身来,涩声说道,“不错,你义父乐韶凤是我杀的!”

    乐之扬怒血冲顶,拎住水怜影胸口,左掌一扬,作势拍下,他如今动如鬼魅,水怜影压根儿躲闪不及,只好将牙一咬,闭眼受死。

    过了片刻,并无动静。水怜影睁眼望去,乐之扬两眼喷火,左手停在半空、并未落下。

    “你为何杀我义父?”乐之扬悲愤难抑,牙关里迸出字儿来。

    “他该死。”水怜影毫无惧色,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郭尔汝也是我杀的。”

    “你……”乐之扬左手发抖,声色俱厉,“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杀我不过一掌。”水怜影冷笑,“可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义父?”

    换在往日,乐之扬势必一掌拍落,可是经历牢狱之灾,再非轻狂少年,他深吸一口气,强忍心头激动,点头道:“好,你说!”

    水怜影见他于狂怒之中克制自我,心中惊讶,也不觉微微点头,说道:“乐韶凤、郭尔汝,都是九科中的乐科门人,他二人保命惜身,出卖同门,包括我爹在内,乐科二十五人,全都做了朱元璋的刀下亡魂。不止如此,家中男丁流配戍边,女子充入秦淮,为娼为妓,任人狎辱奸淫……”说到这儿,牵动衷肠,眼泪无声流下。

    乐之扬惊疑不定,说道:“他们出卖同门?你有什么证据?”

    “他们活着,就是证据。”水怜影冷冷说道,“同为乐科中人,其他人全都死了,他二人为何活着?饶是如此,他们加入乐科,功过相抵,保了性命,却丢了官儿。乐韶凤隐居秦淮,郭尔汝落魄巴蜀,这些年来,过得都不如意。”

    乐之扬沉默时许,忽道:“义父养我教我,恩重如山,他出卖同门,那是你们间的恩怨,你害他惨死,却是你我间的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右手一紧,左手作势落下。

    “慢着!”水怜影叫道,“你不能杀我。”

    “为何?”乐之扬皱眉。

    水怜影深吸一口气,盯着乐之扬,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姐弟相残,有悖人伦。”

    “姐弟?”乐之扬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什么意思?”

    水怜影微微苦笑,神色凄凉:“当年先父被杀,先母与我沦为官娼,打入秦淮河的妓院。先母身怀六甲,又饱受惊吓,到妓院的当晚,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按朱元璋的旨意,犯人家属,男子发配戍边,可我那弟弟不过是个婴儿,无知无觉,命如悬丝,如何能够流放千里?督察的锦衣卫嫌麻烦,打算将他闷死了事,那时牢狱大兴,风声鹤唳,可说人人自危。我便对锦衣卫说,圣旨明言充军,你们妄自将他杀了,就是违旨抗令,消息泄露出去,朱元璋一定放不过你们。他们一听,犹豫起来,便将婴儿留下,打算次日再做决断。我趁着天黑,用小木盆将婴儿放好,又将先母偷藏的玉珏放在他身上,玉珏上留有印记,以便日后相认。

    “妓院守卫森严,可有一个破绽,那就是院内的污水沟连接外面的河水。那一条沟渠狭长污秽,成人通过不了,婴儿恰好能够。我费尽心思,骗过守卫,偷偷跑到污水沟边,撬开石板,将木盆放了进去。我望着那木盆晃晃悠悠,消失在水沟深处,只觉心也碎了,天地一团漆黑,看不到任何光亮……”说到这儿,泪如泉涌,嗓音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后来……”乐之扬心神恍惚,“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抓到我,狠狠毒打了一顿,跟着搜遍河里,也没发现婴儿。有人说被人捡了,有人说被狗衔了,还有人说木盆漏水,半路上沉了。可一时没有找到,便有一时的希望,不久后,先母不堪蹂躏,绝食而死,我却活了下来,无论鸨儿怎么打我骂我,让我接客卖笑、任人凌辱,我都统统咬牙忍受。只因我心里始终有个念头,那就是活着走出妓院,找到我那可怜的弟弟、延续水家的香火……”

    水怜影嗓音低沉,若断若续,仿佛风中游丝。乐之扬听得心口发闷,仿佛压了万斤巨石,左手徐徐放开,抓人的右手也不自禁松了。

    “后来……”水怜影注视乐之扬,目光不胜柔和,“城主派师父来接我,将我拔出火坑。她带着我走遍京城,可也没发现弟弟的踪迹,我只好死心,随她去了昆仑。那时候,我满怀怨恨,一心报仇,朝夕苦练武功,一度走火入魔、内力全废,后来历经辛苦,又慢慢练了回来,由此参悟玄功,更进一层。可师父遵从城主之令,说是冤冤相报、永无了时,不许我为父报仇、再兴杀戮,于是我就瞒着她,不说恢复武功之事,反而另辟蹊径,练出了一种师父也不会的武功……”

    乐之扬忍不住问道:“你用这种武功杀的我义父?”

    “义父?哼,义父!”水怜影神情怨毒,随手一挥,嗤,有细物从她袖中射出,乐之扬凝目望去,一无所见,这时噗的一声,土分地破,钻出一根细长藤蔓,生长如飞,瞬间便有手腕粗细,抑且生长不止,一尺、两尺、五尺、一丈……藤上长出尖刺,或直或曲,如爪如牙,藤蔓扭动不已,仿佛活蛇怒蟒。

    “这是?”乐之扬不胜骇异,毒王谷里,他也见过不少古怪虫豸,可与这藤蔓相较,都是不值一提。灵感所至,他分明感觉一股真气从水怜影足底涌出,注入刺藤,脉脉流转,人与藤浑如一体,那些刺藤就是她的身外化身。

    水怜影一拂袖,嗤,怪藤化为飞烟,随着晚风徐徐散去。

    “有爪有牙……”乐之扬望着飞灰,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蝙蝠!”

    “这是‘周流土劲’的变化,我去有还无,得天之助,凑巧悟出。”水怜影摊开纤手,掌心一颗米粒大小的圆珠,晶莹剔透,乐之扬似曾相识,只听水怜影说道,“这叫‘孽因子’,本是金玉果的籽实,我用‘周流土劲’孕育长成,以内力催发,能变藤蔓伤人,无刺者叫‘长生藤’,有刺者为‘恶鬼刺’,刺上有毒,一旦扎中,伤口难以愈合。”

    “我想起来了。”乐之扬沉吟道,“落先生派来毒王谷的女弟子也是你?是你驱走了尸蜂?”

    水怜影默默点头,轻声说道:“毒王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

    乐之扬心头火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我死活跟你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水怜影目光凄楚,“你是乐韶凤捡来的孤儿,先父的玉珏又落在他手里。其实他见了玉珏,就知道你是谁的孩子,天下孤儿那么多,他为何偏偏要收养你?无非心里有愧,以为可以因此赎罪!”

    “我不信。”乐之扬浑身发抖,大声说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巧事?秦淮河年年漂走的弃婴数以百计,为何他偏偏捡到了我?”

    “错不了!”水怜影喃喃说道,“你的体态面庞很像先父,眉眼神态又像极了先母,还有你乐道上的天分,那也不是平白得来的。当年乐坊,冷谦的弟子之中,先父可说首屈一指。还有,我对你一见如故,你对我,难道就一无所感?”

    乐之扬一时愣住。不错,他第一眼看见水怜影,心底便觉亲切,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绵绵不尽的暖意,仿佛行走冷寂长街,望着两侧窗户间昏黄的灯火,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那是家的感觉,只有亲人相见,才能真正体味。

    乐之扬心头一乱,仔细望去,水怜影容貌神韵,似曾相识,一颦一笑,让人心生亲近。

    “你信了么?”水怜影柔声问道。

    “我……”乐之扬不胜迷茫,点点头,又摇摇头,环视四周,忽觉天地万物也无比陌生。

    “也难怪。”水怜影怅然说道,“毕竟失散了快二十年,要你忽然认我这个姐姐,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可我来中原,一为报仇,二为寻你,自从那日崇明岛分别,我就起了疑心,时刻留心你的踪迹,你去阳明观、驸马邸、周王府、东宫,我都偷偷跟着你,想要查清你的身世。毒王谷听说你死了,我的心好如撕裂一般,那感受、那感受就跟爹娘去世时一样。我在妓院里饱受凌辱,早已绝情寡欲,多少年来,第一次为一个男子伤心,那时我还以为对你动了男女之情,至今方才明白,这是同胞天性,亲生姐弟之间,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乐之扬望着水怜影,心口滚热起来,“姐姐”二字在喉间滚动,到底化为一声叹息,幽幽地说道:“无论如何,乐韶凤将我一手养大,你不该那样对他。”

    “这仇恨我忍了二十年,怨毒聚集在心,那藤上的尖刺,就是我心中的恶鬼,若不宣泄出来,我早晚都会郁愤而死。”水怜影咬牙切齿,眼中透出凌厉杀气,“所以,我一见乐韶凤和郭尔汝,就忍不住要用最厉害手段对付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乐之扬望着水怜影,见她面庞扭曲、眼神狰狞,不由生出一股寒意,不意仇恨之深,竟能变人为鬼,将如花美女化为噬人的妖魅。

    过了片刻,水怜影杀气褪去,回复温婉神气,柔声说道:“对了,你未生之时,先父给你起了一个名字叫水霖,你若认祖归宗,便应改名换姓。”

    “不!”乐之扬摇头,“我姓乐,名之扬。”

    水怜影一愣,喃喃道:“好啊,你还怨我杀了乐韶凤。”

    乐之扬说道:“我不杀你报仇,但也不会言听计从。何况恩是恩、仇是仇,义父出卖水、水前辈固然不对,多年养育之恩,我却不能一笔勾销。”

    “好,你年纪大了,自有主见,改不改名也由得你去。”水怜影有些伤感,沉默一时,“但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明。”

    “什么事?”乐之扬问道。

    “别忘了爹娘怎么死的。”水怜影说道。

    “为朝廷所杀!”乐之扬话一出口,便觉别扭,如此回答,岂非自认水沉夫妇就是父母。

    水怜影听出奥妙,微微一笑,又问:“谁的朝廷?”

    “这个……”乐之扬迟疑道,“朱元璋的朝廷。”

    “乐、郭二人卖友求荣,固然令人不齿。”水怜影淡淡说道,“可我水家真正的大仇人却是朱元璋!”

    乐之扬一时默然,水怜影目光锐利,逼视过来:“朱微人美心善,本是个极好的女子。我也知道,你对她用情极深,不惜出生入死。只不过,你得明白,她是朱元璋的女儿,若你真是我水家的子孙,娶了元凶之女,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父母?”

    乐之扬心如刀割,说道:“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上一代的罪过,怎能挪到下一代身上?”

    “是么?”水怜影笑容凄苦,“朱元璋杀了爹娘,又可曾放过你我?”

    乐之扬手脚发冷,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思绪混乱纠缠,只听水怜影又道:“你若不是我弟弟,你和她的事我大可不管,可你既然是我弟弟,我决不许你娶朱元璋的女儿,若你一意孤行,哼,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乐之扬脑中嗡的一声,蓦然空寂下来,一股火苗直冲头顶,他猛地踏上一步,盯着水怜影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说就说!”水怜影脸色惨白,眼里透出一股狠意,“你若敢娶朱微,我就杀了她!”

    “你敢!”乐之扬冲口而出,“你动她一根汗毛,我一掌毙了你。”

    “好啊!咱们走着瞧!”水怜影冷冷一笑,瞥了瞥朱微房门,衣袖一拂,转身离开。

    乐之扬见她眼神古怪,转念一想,惊觉屋内琴声停歇多时。乐之扬遭遇身世巨变,竟然没有留意朱微就在屋里。他心头冰凉,一个箭步推门而入,忽见朱微背对门户、侧卧在床,似乎已经入睡。

    乐之扬松一口气,轻声叫唤:“朱微……”

    连叫两声,女子一无回应,乐之扬心想:“她身子虚弱,弹一阵琴就累了,我和水怜影的争吵,她或许没有听见。”饶是如此,仍觉老大不安,水怜影心狠手辣,说到做到,偏又十之八九是他的胞姊,不能先下手为强。如今之计,唯有百般提防,当下坐在床边,盘膝打坐,守着朱微直到天明。

    次日再见,水怜影若无其事,仍是温婉淡定,有说有笑,仿佛昨晚认亲之事从没发生。乐之扬一面虚与委蛇,一面又恨又恼,暗服她做戏的本事了得。江小流宿醉一场,无精打采,梁思禽还是一副冷寂模样,唯有朱微神思不属,始终呆在房里,时而托腮,时而扶额,仿佛想着什么心事。乐之扬见她如此,越发心虚,几次试探,也无结果。

    时光匆匆,不久到了正午。江小流见乐之扬久不动身,心下犯疑,问道:“今日不走了么?”

    乐之扬不便多说,随口敷衍道:“朱微身子欠安,不宜赶路,吃过午饭再说!”

    眼看日头偏西,乐之扬的心里也嘀咕起来,转眼望去,梁思禽呆在二楼,不急不躁,端坐品茶。

    又过时许,忽听銮铃声响。不一阵,走进五个人来,均是行商装束,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持马鞭,腰带刀剑。

    领头那人方才进门,便是一愣,站在门前,进退不得。虽然戴了毡帽,乐之扬一眼认出他是道衍,招手笑道:“道衍师兄,这里来坐。”

    道衍被他叫破行藏,不由叹了口气,呛啷,其他四人刀剑出鞘,道衍双臂一分,拦住四人,笑道:“别担心,那是道灵。”

    四人惊疑不定,其中二人正是朱高炽、朱高煦兄弟。乐之扬一事,朱元璋视为家丑,秘不外宣,除了寥寥数人,皇族多不知情,燕王虽也知晓,可也不敢宣扬,只偷偷告诉谋主道衍,两个儿子也没透露。

    乐之扬不再易容,相貌有变,朱氏兄弟仔细打量,方才认出他来,朱高炽惊讶道:“道灵仙长,听说你弃官云游,怎么还俗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乐之扬笑道,“大好年纪当什么道士?如今我还了俗,改了名,姓乐名之扬,二位殿下叫我小乐就是了。”

    道衍知道他的底细,见他如此脸厚,冷哼一声,心中不胜纳闷,朱元璋何等厉害,这小子竟能逃过他的毒手,莫非真有通天之能。朱氏兄弟一路奔逃,马不停蹄,这会儿均是晕晕乎乎,听乐之扬这么一说,更如做梦一般,朱高煦转眼望去,看见水怜影,登时一脸恍然,进而皱起眉头,眼里大有妒意。

    道衍心知已被识破,走也无用,只好招一招手,找一张桌子坐下,吩咐小二喂马,又点了若干酒菜。

    朱高煦坐定,指着水怜影,大剌剌问道:“小乐,你是为这个女人还俗的吧?嘿,真是风流快活。”

    “哪儿话!”乐之扬正色说道,“这是我姐。”

    水怜影不想他公然承认,心中惊讶,不由瞥他一眼。朱高煦却哈哈大笑,说道:“骗你娘的鬼,你姓乐,她姓水,怎么能成兄弟姐妹?呵,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你俩闺房里的称呼,有趣,有趣。”

    水怜影俏脸微沉,眼里透出怒气,江小流忍不住喝道:“哪儿来的杂碎?敢在小爷面前撒野?”一按桌子,挺身欲上,乐之扬将他按住,笑道:“小流,你不知道,这几位可不是凡人,那是道衍和尚,这两位是燕王的儿子,胖些的叫朱高炽,这个瘦巴巴的叫朱高煦。”

    他言辞不恭,朱高煦面有怒色,江小流却惊疑不定,慢慢坐回原位,目不转睛地盯着五人。

    道衍忙着跑路,无心纠缠,大声催促:“小二,还不快点儿上菜?”

    叫过之后,却无人应,道衍按捺不住,又叫一声:“小二……”话音未落,一个尖细的声音回道:“来了!”

    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腾空飞来,砰地落在桌上,竟是一颗人头,张口结舌,两眼未闭,看模样正是店中的伙计。(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灵飞经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猪猪岛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凤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凤歌并收藏灵飞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