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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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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城,莫池干脆向公司请了个长假,专门在家陪圆圆,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自从圆圆被绑架过后,因为受惊吓太重,变得沉默少言了,不肯一个人呆着,有时候还会对着某个物体发呆,跟以前那个活泼快乐的圆圆完全不一样了。
莫池不得不放下手边的所有事情来陪伴她,希望能够把她变成原来的样子。
莫池在临城住的是那种简单的单身公寓,一房一厅,有开放式的厨房。她早早就起来给圆圆做早餐了,经过这么一场大病后,她自己的身体仍然是很虚弱的,现在又要照顾圆圆,虽然感觉到无限的压力,但是只要看到圆圆还在自己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圆圆自己起了床,也是自己去阳台洗涑的,莫池生怕她连这些事情都不会做了,赶紧走过去,讨好地对圆圆说:“宝贝,妈咪帮你洗脸好不好?”
圆圆摇了一下头,自己用毛巾洗了脸,莫池牵着她入屋,让她在桌子旁边坐下:“圆圆你先坐一下,妈妈去给你盛碗稀饭过来,要多吃知道么?”
圆圆仍然只是点了一下头,这些天来她除了点头和摇头就很少开口说话了,莫池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圆圆,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咪了?都不跟妈咪说话。”
圆圆终于抬起头来,盯着她低声说:“圆圆喜欢妈咪。”
“那就要跟妈咪多说些话呀,你这样对妈咪不理不睬的,妈咪会很伤心的。”
圆圆如是又低下头去不吭声,莫池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逼她了,转口哄着说:“圆圆快点吃饭,吃完妈咪带你去找贺伯伯聊天好不好?”
“好。”圆圆点头端起桌面上的稀饭吃了起来。
莫池所说的贺伯伯其实就是人民医院的一位心理医生,这几天莫池每天都有带她去和心理医生进行交流,可惜几天过去,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莫池带着圆圆来到人民医院,忧心忡忡地对贺医生道:“医生,怎么办啊?我女儿一点好转的疯果都没有,还是不太喜欢跟别人说话。”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说话么?”贺医生打量着偎在莫池怀里的圆圆问。
“是的,眼看就要上幼儿园了,可这样不肯与人交流怎么和小朋友们相处啊?”这是莫池最担心的一点,她原打算着过了年就把圆圆送去学校的,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 看来明年的校园梦要因此打消了,可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家呆着呀!
贺医生看着圆圆想了想,说:“圆圆是心理上受到创伤,她还没有忘记之前所经历过的打击事情,所以还没有办法恢复正常。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让她过得快乐,最好是有什么事物能让她在最快的时间里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的,这样也许会好得很快。”
“可问题是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对她来说才是值得高兴的呀,我昨天带她去过游乐场,她以前都很爱玩的,可是昨天去了却什么都不玩,就在那里看别人玩,还牵着我的手不肯放。”
贺医生摇摇头,说:“游乐场里面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也不会与她交流,所以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该怎么让她高兴起为,这个问题还得是你这位做母亲的比较清楚啊!”
“嗯,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从医院走出来,莫池牵着圆圆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地转凉了,阳光也变得柔和。柔柔地透过树叶撒在母女俩的身上,莫池紧紧地牵着圆圆的手,眼泪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泪珠在阳光下闪动着晶莹剔透的光茫。
医生让她把圆圆的快乐找回来,可是圆圆的快乐已经丢掉了,找不回来了。她身为圆圆最依赖最信赖的母亲,却没有办法让她快乐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莫池停下脚步,仰起小脸不让圆圆看到自己的泪水,试图把眼眶里面的泪水逼回眼眶。圆圆却在这个时候挣开她的手掌,莫池一惊,本能地回过头去惊叫:“圆圆……!”
她已经丢失过圆圆一次了,如今圆圆突然从她的掌间脱离,让她有种一好的感觉,圆圆又要离自己而去了,所以她才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
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圆圆正在往一辆白色的蓝博基尼跑去,她被吓坏了,急忙跟着追了上去,一边气急败坏地尖叫道:“圆圆!不要去!不可以过去!”
兰博基尼却在这个时候开了车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跨了出来,刚好接住圆圆跑过去的小身子。莫池怔住了,脚步一僵,愣愣地看着眼前赫然出现的身影,既然是龙飞!
看到龙飞,圆圆居然笑了,这些天都没有露过笑容的她居然笑了……。
“龙……医生……。”莫池良久才呆呆地唤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龙医生?”龙飞淡然一笑,腾出一只手,用指节揭去她眼角的泪冷声嘲弄道:“夫妻一场,用得着叫得这么生疏么?”
“你……!”莫池倒吸口气,本能地后退一步,惊得失去声音。他已经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吗?如果不是,怎么会突然跑来临城,还这么亲热地抱住圆圆。
其实在简千凝出现后,莫池就知道事情不会再隐瞒太久的了,所以她才会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的时候带着圆圆开溜。可没想到不用几天龙飞就追来了,还给了她这样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我有说错么?龙太太,还是你以为走就真的能解决问题?”龙飞往前一步,莫池就往后缩一步,这样强势的威胁让她打从心里的冒寒起来。
莫池怔怔地瞪着龙飞,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突然冲上去,趁龙飞不注意间一把将圆圆抢了回来。抱着圆圆连连后退道:“龙飞,圆圆是我的,她必须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含辛若苦地把她拉扯大,你不能跟我争!”
龙飞笑笑,睨着她说:“圆圆也是我的,她当然也和须和我在一起。”
“不行!绝对不可以!”莫池抱着圆圆转身就跑,圆圆不明白怎么回事,来回打量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着莫池将她抱走。
想要把她追回来,不必费任何的吹灰之力,不过龙飞却没有追,而是看着莫池抱着圆圆迅速地离去,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回到车上。
莫池没想到龙飞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但心里也没有松气,直接打出租车回家了。回到楼下,圆圆不解地问她:“妈咪,为什么不理龙飞叔叔啊?”
这些天来,圆圆极少用正常的语来跟别沟通,这会那么认真地问出这句话,莫池只觉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苦笑道:“因为龙飞叔叔是坏人,我们不理他。”
“叔叔不是坏人。”圆圆嘟着小紫纠正,顺便表示她的不满。
莫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龙飞这个人,只好抱着她走出电梯,往家里走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已经放过自己的龙飞居然比她更早一步到她家了。此刻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倚在门边,手里随意地把玩着车钥匙。
莫池一怔,脚步突然僵住,圆圆却在这个时候惊喜地唤了一声:“龙飞叔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莫池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目光惊恐。
龙飞没有理会她,而是站直身体,幽幽地走到两人跟前,对圆圆微笑:“圆圆,不是龙飞叔叔,是爸爸,以后记得叫爸爸。”
“嗯?”圆圆疑惑地打量着龙飞,随即又转为打算莫池,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莫池气急败坏地斥责道:“龙飞!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圆圆说话?圆圆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不应该把大人之间的事情加载到她的感情世界里,你明白么?”
龙飞耸耸肩,嘲弄地一笑:“我有说错么?为什么不可以说?你可以跟她说她没有爸爸,为什么就不允许她的亲生爸爸出来纠正一下?”
莫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不禁气恨,这男人四年前总是能把人说成哑吧,四年后还是一样,失忆前一样,失忆后也一样,怎么就一点改变都没有呢?在她胡思乱想间,龙飞用下颌指了一记门板笑笑道:“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还是你想一直站在门口?”
莫池无奈,只好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龙飞率先进了大门,环视着这间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还很自主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然后回头问:“你的冰箱每天都是空的吗?”
“很少放东西,你如果要喝饮料的话自己到楼下去买。”莫池将圆圆放在沙发上,摁开电视后把摇控器交给圆圆说:“圆圆,你乖乖看电视,妈咪有话跟叔叔说。”
“是爸爸。”龙飞扭过头来纠正。
莫池横了他一眼,一边往卧房走一边说:“龙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说清楚。”
龙飞悠悠地跟着她走进卧房,顺带把门关上,冲莫池做了一个手势:“你先说你的观点。”
莫池也不跟她客气,说:“圆圆是我生的,也是我养大的,这些年来你一点贡献都没有做过,当年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凭什么来跟我抢圆圆的抚养权?”
龙飞沉默了一下,说:“虽然我失忆了,但很多事情现在都明白了,其实婚礼当天,听说圆圆看到姚珠就被吓得尖叫,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几天我都陪在姚珠身边,就是想从她身上探得所有事实的真相,可是姚珠不承认自己撒过谎,也不承认自己动过圆圆。后来龙宴出面把实情说破了,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坏事。”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当初我们为什么会离婚的,如果不是你欺骗我孩了打掉了,我会跟你离婚吗?这些年来不是我不肯为圆圆付出,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听到龙宴说圆圆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心里一点都不比你丢了女儿好过,你明白么?”
“反正离婚的事已经是定局了,就算给法律判孩子也绝对是归我的。”
“法律不一定会公正,当然,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圆圆是我们共有的,你已经拥有她三年了,就算是轮着来,后面的三年也应该是归我。”
莫池气急:“圆圆又不是物品!怎么可以这样轮着来?”
“如果你还顾虑她的感受,你就应该把她放在一个安全又幸福的家庭里。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养好她,你自己要上班,要带孩子,所以才会把圆圆弄丢了。把圆圆弄丢了不打是,现在圆圆找到了,你不追究原因,也不严惩凶手,难道你就不怕凶手再次向圆圆下手?”
“我……我那是没办法。”莫池别过脸去,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不是不想追究,不是不想惩罚那些她恨得牙痒的凶手,只是那几天她忙着带圆圆回临城,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是没想到最终也没有避掉龙飞这个人。
“没办法不是理由,再说了,谁说我们的离婚已成定局?在民政局我查到的备案里显示,我们仍然是夫妻关系,你应该没想到吧?”
“那你还能跟姚珠结婚?”莫池一不小心赌气地说出这句醋味十足的话。
龙飞一笑,看着她脸上的慌乱道:“这些事宜都是我妈和律师去帮我处理的,我自己从来没有去关心过问过,至于怎么能跟姚珠结婚,我想我妈肯定自有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莫池警惕地注视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很危险!
龙飞想了想,说:“两个选择,一是圆圆归我,马上办离婚,二是我们一起抚养圆圆,也就是像正常夫妻一样相亲相爱,你自己选一个。”
一是离婚,二是结婚,这两个选择也太大相径庭了吧?莫池狐疑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是被车祸撞傻了么?终身的婚姻大事居然可以这样潦草地决定?
她忍不住问道:“龙先生,你不觉和自己对婚姻很不负责任吗?你到底是想跟我结婚还是想跟我离婚?如果跟我结婚,要一辈子跟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度过,你不觉得很痛苦的吗?”
“我想我当初能为了你出这样一场大车祸,应该是很爱你的吧,现在也不讨厌你,所以没关系,我想应该不会太痛苦的。”龙飞无所谓地耸耸肩。
“什么为我出的车祸?”莫池问他,其实她的心里隐隐有些明白的,她走的那天,龙飞在机场隔近出了车祸,总不能是他带着姚珠打算去周游世界吧,姚珠都没事呢。
“姚珠为了让我帮她减轻自己的罪行,已经把一切都老实招了,是她故意制造机会让你以为我和她有关系。她说是因为你要离开,我急急忙忙追去机场才出了车祸……。”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姚珠睡在一张床上的。”莫池打断他,想起那天早上她赶回家去拿东西时看到的情景,姚珠明明就是光着身子躺在龙飞的床上的。
龙飞无奈地摇头:“反正我现在失忆了,你说什么我也无法解释,不过我能因为追你出这样一场车祸,证明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就算是有错,是不是也该原谅我了?”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反正那都是跟我没关的事。”莫池甩手走到床边会下。
“这么说你是选择第一个决定了?把圆圆让给我抚养。”
“不可能!”
“那就是第二种。”
莫池气急:“龙飞!不管当初我们因为什么离婚,最终有没有离成,可决定离婚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过生活吗?婚姻又不是过家家玩。”
在她还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龙飞居然说要和她复婚?莫池的心里乱了,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气愤,总之看到龙飞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如果就这么答应他的条件就太没有自尊了,怎么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过?”龙飞睨着她问,心里隐隐有些受伤的感觉。
莫池别过头,说:“我是觉得不管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都过去了,如今我们才相处了那么短时间就在一起生活的话,未免有点太草率了,你应该想想第三种方案。”
龙飞唇角一勾,笑了:“那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和我过的。”
“龙先生你可以严肃点么?”
“我很严肃,也很认真。”龙飞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说:“其实让我选,我很愿意想第二种,毕竟那样子对圆圆好,对我也好,我相信对你也不差的。”
“对你有什么好的?”莫池没好气道。
龙飞又是一笑:“莫小姐,你把我的婚姻搞砸了,新娘吓跑了,马上就要来临的家庭生活又恢复成无人关怀的单身一族。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很需要一个女人在家里给自己开门么?”
“什么叫我把她吓跑了?你现在还是可以娶她的!”
“已经迟了,她已经被我一个狠心送进监狱里去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池讶然,姚珠进监狱去了么?怎么会?
“她有胆绑架我的女儿,我当然就能狠得下心把她送进监狱去了,如果你觉得太轻的话,我也可以给她一点更凄惨的,算是给咱们圆圆报仇了。”龙飞转身拉开梳妆镜前的椅子坐下。
“算了,既然圆圆已经安全回来了,她也至少有五年的牢要坐,这事就算了吧。”相信对一个青春渐去的女人来说,再坐五年牢出来,已经是莫大的打击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龙飞定定地注视着她问。
莫池回视着他:“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可以,你问吧。”龙飞无所谓地摊摊手掌,示意她先问。
莫池打量着他,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说起打击姚珠的时候,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你们毕竟相爱了四年,也差一点就成为夫妻了,难道你对她一点不舍的感情都没有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在对她做出惩罚的时候存有一丝不忍吧?”
这个问题是她刚刚一直不解的,龙飞没想到她问的会是这个事情,唇边的笑意渐渐地淡去,他幽幽吸了口气说:“刚开始确实有失望,有心痛的,但时间过了几天后就慢慢好转了。毕竟她做出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最让我愤慨的是,她绑架圆圆是因为知道圆圆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人怎么去惋惜她?对她宽容?”
“其实这四年来,我对她的感情完全是出于一种责任,当初我醒来的时候她就伴在我身边了,大家都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就相信她真的是了。从那一刻起,我和她就以未婚夫妻的身份亮相,所以现在大家一催婚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爱她?”
“那种感情很奇怪,我想更偏近于朋友之情吧。”
“我才不信,现在她人进去了,你当然会这么说了。”莫池哼了哼,收回视线。
龙飞吃吃地笑了起来:“你那么在乎干嘛?反正你又不打算和我一起过。”
“谁在乎你了?”莫池嘴硬。
龙飞举起手掌,示意她休战:“好了,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
莫池闭了嘴,用眼神未意他问,但却在心底暗暗想着最好不要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来。就比如刚刚自己问他的那些问题,也就是自己这些年来的感情生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单身,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那岂不是丢脸死了?
龙飞看着她左顾右盼的眼神,问:“刚刚你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哭?”
原来是这个问题!莫池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来呢。她想了想,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哭了吗?好像是流了眼泪,没想到这都让他看见了。
“因为……。”莫池想起医生的话,鼻子就开始再次酸涩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因为里面的心理医生让我把圆圆的快乐找回来,可我真不知道该上哪找去,能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都没有效果,圆圆到底要什么……谁也不知道。”
龙飞走过来,大掌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轻声安抚:“你别着急,这些东西是慢慢才能找得回来的,放心吧,有我在,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了。”
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安慰,那么的温暖,莫池已经好久没有听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过这么暖洋洋的话了。她看着龙飞,突然想起四年前,自己有什么困难龙飞都会帮自己解决掉。那个时候的自己过得多轻松啊,现在终于又体会到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了。
只是心里尽管激动,但理智还是让她轻轻地抽回手,她没有忘记在十天前,龙飞都还是个准备迈入婚礼殿堂的幸福新郎,而他要娶的女人是别个。
卧房里面陷入一阵沉默中,莫池渐渐地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她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圆圆坐在沙发上仰起小脸望着紧跟出来的龙飞:“叔叔,你要走了么?”
龙飞走到沙发旁落座,将圆圆抱到自己的腿上微笑:“不是跟你说了么?要叫爸爸,爸爸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小孩的,所以爸爸不会再走了。”
“真的么?”圆圆转过头来看着莫池,向莫池求证。
莫池张嘴结舌,原想着纠正龙飞的说法的,可是看到一向沉默的圆圆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心里就没忍心说出口。看来圆圆是真的很喜欢龙飞,这就是血源的关系啊!
莫池故意忽略掉圆圆的疑问的目光,对龙飞道:“龙先生,你确定你不会再走了么?我这里只有一房一厅,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龙飞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也没被子。”
“我自己去买。”
“龙先生……。”莫池还想找点让他离开的理由,龙飞打断她:“你不用想办法赶我走了,我就占你一席之地,平时你把我当成是透明的就行了。”
“你那么大个,想把你当成透明的都不可能了。”莫池在心里暗暗嘀咕,龙飞却在这个时候抱起圆圆,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笑眯眯地对圆圆道:“圆圆,爸爸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好……。”圆圆点头回答。
莫池一听要带着圆圆出去,立刻心急了,忙不迭地追上去拉住父女俩的去路:“不行,龙飞你不可以带圆圆走,你要是敢把她拐回滨城去,我……我……。”
莫池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去威胁他,更不知道他害怕什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飞看着她焦急万分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跟着来好了。”
说完抱着圆圆从她身边挤了出去,大跨步地往电梯的方向走。莫池当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把圆圆带走了,她急急忙忙地锁好门跟了上去。
一家三口在乘坐电梯,看着双手紧攀住龙飞脖子的圆圆,莫池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失望,自己带在身边那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既然跟别人更亲热。
莫池越想越不甘心,走上去对圆圆诱哄道:“圆圆,妈咪带你去芸儿阿姨家玩好不好?芸儿阿姨那里很多好吃好玩的哦。”
“不好。”圆圆摇摇头,手臂更加攀紧了龙飞的脖子,莫池不得已地泄气了。
回到临城,莫池干脆向公司请了个长假,专门在家陪圆圆,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自从圆圆被绑架过后,因为受惊吓太重,变得沉默少言了,不肯一个人呆着,有时候还会对着某个物体发呆,跟以前那个活泼快乐的圆圆完全不一样了。
莫池不得不放下手边的所有事情来陪伴她,希望能够把她变成原来的样子。
莫池在临城住的是那种简单的单身公寓,一房一厅,有开放式的厨房。她早早就起来给圆圆做早餐了,经过这么一场大病后,她自己的身体仍然是很虚弱的,现在又要照顾圆圆,虽然感觉到无限的压力,但是只要看到圆圆还在自己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圆圆自己起了床,也是自己去阳台洗涑的,莫池生怕她连这些事情都不会做了,赶紧走过去,讨好地对圆圆说:“宝贝,妈咪帮你洗脸好不好?”
圆圆摇了一下头,自己用毛巾洗了脸,莫池牵着她入屋,让她在桌子旁边坐下:“圆圆你先坐一下,妈妈去给你盛碗稀饭过来,要多吃知道么?”
圆圆仍然只是点了一下头,这些天来她除了点头和摇头就很少开口说话了,莫池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圆圆,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咪了?都不跟妈咪说话。”
圆圆终于抬起头来,盯着她低声说:“圆圆喜欢妈咪。”
“那就要跟妈咪多说些话呀,你这样对妈咪不理不睬的,妈咪会很伤心的。”
圆圆如是又低下头去不吭声,莫池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逼她了,转口哄着说:“圆圆快点吃饭,吃完妈咪带你去找贺伯伯聊天好不好?”
“好。”圆圆点头端起桌面上的稀饭吃了起来。
莫池所说的贺伯伯其实就是人民医院的一位心理医生,这几天莫池每天都有带她去和心理医生进行交流,可惜几天过去,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莫池带着圆圆来到人民医院,忧心忡忡地对贺医生道:“医生,怎么办啊?我女儿一点好转的疯果都没有,还是不太喜欢跟别人说话。”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说话么?”贺医生打量着偎在莫池怀里的圆圆问。
“是的,眼看就要上幼儿园了,可这样不肯与人交流怎么和小朋友们相处啊?”这是莫池最担心的一点,她原打算着过了年就把圆圆送去学校的,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 看来明年的校园梦要因此打消了,可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家呆着呀!
贺医生看着圆圆想了想,说:“圆圆是心理上受到创伤,她还没有忘记之前所经历过的打击事情,所以还没有办法恢复正常。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让她过得快乐,最好是有什么事物能让她在最快的时间里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的,这样也许会好得很快。”
“可问题是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对她来说才是值得高兴的呀,我昨天带她去过游乐场,她以前都很爱玩的,可是昨天去了却什么都不玩,就在那里看别人玩,还牵着我的手不肯放。”
贺医生摇摇头,说:“游乐场里面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也不会与她交流,所以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该怎么让她高兴起为,这个问题还得是你这位做母亲的比较清楚啊!”
“嗯,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从医院走出来,莫池牵着圆圆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地转凉了,阳光也变得柔和。柔柔地透过树叶撒在母女俩的身上,莫池紧紧地牵着圆圆的手,眼泪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泪珠在阳光下闪动着晶莹剔透的光茫。
医生让她把圆圆的快乐找回来,可是圆圆的快乐已经丢掉了,找不回来了。她身为圆圆最依赖最信赖的母亲,却没有办法让她快乐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莫池停下脚步,仰起小脸不让圆圆看到自己的泪水,试图把眼眶里面的泪水逼回眼眶。圆圆却在这个时候挣开她的手掌,莫池一惊,本能地回过头去惊叫:“圆圆……!”
她已经丢失过圆圆一次了,如今圆圆突然从她的掌间脱离,让她有种一好的感觉,圆圆又要离自己而去了,所以她才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
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圆圆正在往一辆白色的蓝博基尼跑去,她被吓坏了,急忙跟着追了上去,一边气急败坏地尖叫道:“圆圆!不要去!不可以过去!”
兰博基尼却在这个时候开了车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跨了出来,刚好接住圆圆跑过去的小身子。莫池怔住了,脚步一僵,愣愣地看着眼前赫然出现的身影,既然是龙飞!
看到龙飞,圆圆居然笑了,这些天都没有露过笑容的她居然笑了……。
“龙……医生……。”莫池良久才呆呆地唤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龙医生?”龙飞淡然一笑,腾出一只手,用指节揭去她眼角的泪冷声嘲弄道:“夫妻一场,用得着叫得这么生疏么?”
“你……!”莫池倒吸口气,本能地后退一步,惊得失去声音。他已经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吗?如果不是,怎么会突然跑来临城,还这么亲热地抱住圆圆。
其实在简千凝出现后,莫池就知道事情不会再隐瞒太久的了,所以她才会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的时候带着圆圆开溜。可没想到不用几天龙飞就追来了,还给了她这样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我有说错么?龙太太,还是你以为走就真的能解决问题?”龙飞往前一步,莫池就往后缩一步,这样强势的威胁让她打从心里的冒寒起来。
莫池怔怔地瞪着龙飞,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突然冲上去,趁龙飞不注意间一把将圆圆抢了回来。抱着圆圆连连后退道:“龙飞,圆圆是我的,她必须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含辛若苦地把她拉扯大,你不能跟我争!”
龙飞笑笑,睨着她说:“圆圆也是我的,她当然也和须和我在一起。”
“不行!绝对不可以!”莫池抱着圆圆转身就跑,圆圆不明白怎么回事,来回打量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着莫池将她抱走。
想要把她追回来,不必费任何的吹灰之力,不过龙飞却没有追,而是看着莫池抱着圆圆迅速地离去,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回到车上。
莫池没想到龙飞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但心里也没有松气,直接打出租车回家了。回到楼下,圆圆不解地问她:“妈咪,为什么不理龙飞叔叔啊?”
这些天来,圆圆极少用正常的语来跟别沟通,这会那么认真地问出这句话,莫池只觉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苦笑道:“因为龙飞叔叔是坏人,我们不理他。”
“叔叔不是坏人。”圆圆嘟着小紫纠正,顺便表示她的不满。
莫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龙飞这个人,只好抱着她走出电梯,往家里走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已经放过自己的龙飞居然比她更早一步到她家了。此刻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倚在门边,手里随意地把玩着车钥匙。
莫池一怔,脚步突然僵住,圆圆却在这个时候惊喜地唤了一声:“龙飞叔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莫池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目光惊恐。
龙飞没有理会她,而是站直身体,幽幽地走到两人跟前,对圆圆微笑:“圆圆,不是龙飞叔叔,是爸爸,以后记得叫爸爸。”
“嗯?”圆圆疑惑地打量着龙飞,随即又转为打算莫池,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莫池气急败坏地斥责道:“龙飞!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圆圆说话?圆圆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不应该把大人之间的事情加载到她的感情世界里,你明白么?”
龙飞耸耸肩,嘲弄地一笑:“我有说错么?为什么不可以说?你可以跟她说她没有爸爸,为什么就不允许她的亲生爸爸出来纠正一下?”
莫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不禁气恨,这男人四年前总是能把人说成哑吧,四年后还是一样,失忆前一样,失忆后也一样,怎么就一点改变都没有呢?在她胡思乱想间,龙飞用下颌指了一记门板笑笑道:“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还是你想一直站在门口?”
莫池无奈,只好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龙飞率先进了大门,环视着这间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还很自主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然后回头问:“你的冰箱每天都是空的吗?”
“很少放东西,你如果要喝饮料的话自己到楼下去买。”莫池将圆圆放在沙发上,摁开电视后把摇控器交给圆圆说:“圆圆,你乖乖看电视,妈咪有话跟叔叔说。”
“是爸爸。”龙飞扭过头来纠正。
莫池横了他一眼,一边往卧房走一边说:“龙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说清楚。”
龙飞悠悠地跟着她走进卧房,顺带把门关上,冲莫池做了一个手势:“你先说你的观点。”
莫池也不跟她客气,说:“圆圆是我生的,也是我养大的,这些年来你一点贡献都没有做过,当年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凭什么来跟我抢圆圆的抚养权?”
龙飞沉默了一下,说:“虽然我失忆了,但很多事情现在都明白了,其实婚礼当天,听说圆圆看到姚珠就被吓得尖叫,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几天我都陪在姚珠身边,就是想从她身上探得所有事实的真相,可是姚珠不承认自己撒过谎,也不承认自己动过圆圆。后来龙宴出面把实情说破了,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坏事。”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当初我们为什么会离婚的,如果不是你欺骗我孩了打掉了,我会跟你离婚吗?这些年来不是我不肯为圆圆付出,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听到龙宴说圆圆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心里一点都不比你丢了女儿好过,你明白么?”
“反正离婚的事已经是定局了,就算给法律判孩子也绝对是归我的。”
“法律不一定会公正,当然,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圆圆是我们共有的,你已经拥有她三年了,就算是轮着来,后面的三年也应该是归我。”
莫池气急:“圆圆又不是物品!怎么可以这样轮着来?”
“如果你还顾虑她的感受,你就应该把她放在一个安全又幸福的家庭里。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养好她,你自己要上班,要带孩子,所以才会把圆圆弄丢了。把圆圆弄丢了不打是,现在圆圆找到了,你不追究原因,也不严惩凶手,难道你就不怕凶手再次向圆圆下手?”
“我……我那是没办法。”莫池别过脸去,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不是不想追究,不是不想惩罚那些她恨得牙痒的凶手,只是那几天她忙着带圆圆回临城,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是没想到最终也没有避掉龙飞这个人。
“没办法不是理由,再说了,谁说我们的离婚已成定局?在民政局我查到的备案里显示,我们仍然是夫妻关系,你应该没想到吧?”
“那你还能跟姚珠结婚?”莫池一不小心赌气地说出这句醋味十足的话。
龙飞一笑,看着她脸上的慌乱道:“这些事宜都是我妈和律师去帮我处理的,我自己从来没有去关心过问过,至于怎么能跟姚珠结婚,我想我妈肯定自有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莫池警惕地注视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很危险!
龙飞想了想,说:“两个选择,一是圆圆归我,马上办离婚,二是我们一起抚养圆圆,也就是像正常夫妻一样相亲相爱,你自己选一个。”
一是离婚,二是结婚,这两个选择也太大相径庭了吧?莫池狐疑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是被车祸撞傻了么?终身的婚姻大事居然可以这样潦草地决定?
她忍不住问道:“龙先生,你不觉和自己对婚姻很不负责任吗?你到底是想跟我结婚还是想跟我离婚?如果跟我结婚,要一辈子跟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度过,你不觉得很痛苦的吗?”
“我想我当初能为了你出这样一场大车祸,应该是很爱你的吧,现在也不讨厌你,所以没关系,我想应该不会太痛苦的。”龙飞无所谓地耸耸肩。
“什么为我出的车祸?”莫池问他,其实她的心里隐隐有些明白的,她走的那天,龙飞在机场隔近出了车祸,总不能是他带着姚珠打算去周游世界吧,姚珠都没事呢。
“姚珠为了让我帮她减轻自己的罪行,已经把一切都老实招了,是她故意制造机会让你以为我和她有关系。她说是因为你要离开,我急急忙忙追去机场才出了车祸……。”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姚珠睡在一张床上的。”莫池打断他,想起那天早上她赶回家去拿东西时看到的情景,姚珠明明就是光着身子躺在龙飞的床上的。
龙飞无奈地摇头:“反正我现在失忆了,你说什么我也无法解释,不过我能因为追你出这样一场车祸,证明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就算是有错,是不是也该原谅我了?”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反正那都是跟我没关的事。”莫池甩手走到床边会下。
“这么说你是选择第一个决定了?把圆圆让给我抚养。”
“不可能!”
“那就是第二种。”
莫池气急:“龙飞!不管当初我们因为什么离婚,最终有没有离成,可决定离婚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过生活吗?婚姻又不是过家家玩。”
在她还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龙飞居然说要和她复婚?莫池的心里乱了,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气愤,总之看到龙飞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如果就这么答应他的条件就太没有自尊了,怎么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过?”龙飞睨着她问,心里隐隐有些受伤的感觉。
莫池别过头,说:“我是觉得不管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都过去了,如今我们才相处了那么短时间就在一起生活的话,未免有点太草率了,你应该想想第三种方案。”
龙飞唇角一勾,笑了:“那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和我过的。”
“龙先生你可以严肃点么?”
“我很严肃,也很认真。”龙飞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说:“其实让我选,我很愿意想第二种,毕竟那样子对圆圆好,对我也好,我相信对你也不差的。”
“对你有什么好的?”莫池没好气道。
龙飞又是一笑:“莫小姐,你把我的婚姻搞砸了,新娘吓跑了,马上就要来临的家庭生活又恢复成无人关怀的单身一族。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很需要一个女人在家里给自己开门么?”
“什么叫我把她吓跑了?你现在还是可以娶她的!”
“已经迟了,她已经被我一个狠心送进监狱里去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池讶然,姚珠进监狱去了么?怎么会?
“她有胆绑架我的女儿,我当然就能狠得下心把她送进监狱去了,如果你觉得太轻的话,我也可以给她一点更凄惨的,算是给咱们圆圆报仇了。”龙飞转身拉开梳妆镜前的椅子坐下。
“算了,既然圆圆已经安全回来了,她也至少有五年的牢要坐,这事就算了吧。”相信对一个青春渐去的女人来说,再坐五年牢出来,已经是莫大的打击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龙飞定定地注视着她问。
莫池回视着他:“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可以,你问吧。”龙飞无所谓地摊摊手掌,示意她先问。
莫池打量着他,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说起打击姚珠的时候,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你们毕竟相爱了四年,也差一点就成为夫妻了,难道你对她一点不舍的感情都没有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在对她做出惩罚的时候存有一丝不忍吧?”
这个问题是她刚刚一直不解的,龙飞没想到她问的会是这个事情,唇边的笑意渐渐地淡去,他幽幽吸了口气说:“刚开始确实有失望,有心痛的,但时间过了几天后就慢慢好转了。毕竟她做出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最让我愤慨的是,她绑架圆圆是因为知道圆圆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人怎么去惋惜她?对她宽容?”
“其实这四年来,我对她的感情完全是出于一种责任,当初我醒来的时候她就伴在我身边了,大家都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就相信她真的是了。从那一刻起,我和她就以未婚夫妻的身份亮相,所以现在大家一催婚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爱她?”
“那种感情很奇怪,我想更偏近于朋友之情吧。”
“我才不信,现在她人进去了,你当然会这么说了。”莫池哼了哼,收回视线。
龙飞吃吃地笑了起来:“你那么在乎干嘛?反正你又不打算和我一起过。”
“谁在乎你了?”莫池嘴硬。
龙飞举起手掌,示意她休战:“好了,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
莫池闭了嘴,用眼神未意他问,但却在心底暗暗想着最好不要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来。就比如刚刚自己问他的那些问题,也就是自己这些年来的感情生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单身,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那岂不是丢脸死了?
龙飞看着她左顾右盼的眼神,问:“刚刚你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哭?”
原来是这个问题!莫池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来呢。她想了想,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哭了吗?好像是流了眼泪,没想到这都让他看见了。
“因为……。”莫池想起医生的话,鼻子就开始再次酸涩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因为里面的心理医生让我把圆圆的快乐找回来,可我真不知道该上哪找去,能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都没有效果,圆圆到底要什么……谁也不知道。”
龙飞走过来,大掌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轻声安抚:“你别着急,这些东西是慢慢才能找得回来的,放心吧,有我在,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了。”
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安慰,那么的温暖,莫池已经好久没有听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过这么暖洋洋的话了。她看着龙飞,突然想起四年前,自己有什么困难龙飞都会帮自己解决掉。那个时候的自己过得多轻松啊,现在终于又体会到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了。
只是心里尽管激动,但理智还是让她轻轻地抽回手,她没有忘记在十天前,龙飞都还是个准备迈入婚礼殿堂的幸福新郎,而他要娶的女人是别个。
卧房里面陷入一阵沉默中,莫池渐渐地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她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圆圆坐在沙发上仰起小脸望着紧跟出来的龙飞:“叔叔,你要走了么?”
龙飞走到沙发旁落座,将圆圆抱到自己的腿上微笑:“不是跟你说了么?要叫爸爸,爸爸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小孩的,所以爸爸不会再走了。”
“真的么?”圆圆转过头来看着莫池,向莫池求证。
莫池张嘴结舌,原想着纠正龙飞的说法的,可是看到一向沉默的圆圆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心里就没忍心说出口。看来圆圆是真的很喜欢龙飞,这就是血源的关系啊!
莫池故意忽略掉圆圆的疑问的目光,对龙飞道:“龙先生,你确定你不会再走了么?我这里只有一房一厅,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龙飞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也没被子。”
“我自己去买。”
“龙先生……。”莫池还想找点让他离开的理由,龙飞打断她:“你不用想办法赶我走了,我就占你一席之地,平时你把我当成是透明的就行了。”
“你那么大个,想把你当成透明的都不可能了。”莫池在心里暗暗嘀咕,龙飞却在这个时候抱起圆圆,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笑眯眯地对圆圆道:“圆圆,爸爸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好……。”圆圆点头回答。
莫池一听要带着圆圆出去,立刻心急了,忙不迭地追上去拉住父女俩的去路:“不行,龙飞你不可以带圆圆走,你要是敢把她拐回滨城去,我……我……。”
莫池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去威胁他,更不知道他害怕什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飞看着她焦急万分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跟着来好了。”
说完抱着圆圆从她身边挤了出去,大跨步地往电梯的方向走。莫池当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把圆圆带走了,她急急忙忙地锁好门跟了上去。
一家三口在乘坐电梯,看着双手紧攀住龙飞脖子的圆圆,莫池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失望,自己带在身边那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既然跟别人更亲热。
莫池越想越不甘心,走上去对圆圆诱哄道:“圆圆,妈咪带你去芸儿阿姨家玩好不好?芸儿阿姨那里很多好吃好玩的哦。”
“不好。”圆圆摇摇头,手臂更加攀紧了龙飞的脖子,莫池不得已地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