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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曰陷溺于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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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普卡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芦苇荡这地方, 抓一把土能蹭一手的泥浆,人住久了都要得风湿病。

    作为天然阵势, 它最不怕的就是火攻, 因为火根本烧不起来,强行点燃也只能冒出浓烟, 没一会儿就会熄了。除非运来十几桶西域火油, 沿着河道泼洒, 火油极轻能浮于水面。

    但那西域火油漆黑难闻, 隔了老远就能嗅到, 之前风中并无一丝异样。

    阿颜普卡厉声道:“不许乱嚷乱跑, 费尔察, 你去看看。”

    一个青年应了一声, 即刻跃出窗。

    芦苇荡深处的河道很窄,当年逃民在地势稍高的汀洲上盖房筑屋,又在别处挖土, 沿着河道稍微垒起来, 还寻来较为平整的石头做水边的石阶,供三只摇橹船停靠。

    现在船都不翼而飞了,其中一艘已经被人寻到, 它正冒着火光躺在花田里呢。

    船身断成了四截, 在断掉的位置,火焰熊熊燃烧。

    花田有个木头搭成的棚子,这是为了挡雨,现在木棚的框架也烧了起来, 火舌沿着木条一路往前蹿。地上还散落着一块块漆黑的冒烟炭块,这本是冬日里用来取暖的好炭。西凉人把它们悄悄运进来也费了不少功夫,秋冬时节添进炉里,不让阿芙蓉被冻死。结果现在这些炭全部扔了出来,还被点着了,如果不是泥土跟野草都过于湿润,此刻这里就要成为一片火海了。

    名叫费尔察的青年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大吼一声,将燃烧着的木棚踹断。

    火不大,然而浓烟滚滚。

    “是谁放的火?”费尔察拎起一个忙着救火的西凉人问。

    “没看到,天这么黑,火光亮起的时候我才赶来。”

    那西凉人也是又惊又怒的,脱口道,“会不会是那些奴隶在搞鬼?”

    费尔察抽了他一巴掌,怒声道:“他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有力气点火?看管花田的人呢?”

    费尔察的武功很高,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被他抽了的西凉人虽然也是八部大姓出身的权贵子弟,但是在这里的人哪个祖上差了?皇族后裔都有好几个呢,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混迹在汉人平民之间,蹲在这个冬天湿气能扎进骨头的破地方?

    费尔察的拳头大,大部分人都怕他。

    “不是奴隶,那不就是外敌?”被打的人气不过,拎了桶又去救火。

    其实这里的西凉人并不清楚阿芙蓉的来历,只听阿颜普卡说这是一种扰心的魔罗之物,是出自六欲顶梵加夷的圣药,闻一闻还可以,一旦精炼成了丹药,修行不到家的人服了就会被魔所惑,坠入阿鼻地狱。

    西凉人信神佛,更亲眼见过阿颜普卡试药时惨死的人,这让一部分人惧怕阿芙蓉,另外一部分人竟然疯狂地追捧起了这些红花,像尊崇锡兰的贝叶经,追捧天竺商人带来的魔王法器一般。

    这不是人间之物!

    加上身为“赞普”的首领,十分爱惜重视阿芙蓉,曾有奴隶浇水时不小心撞折了花枝,直接就丢了命。现在花田被烧得七零八落,还有一艘不知道怎么丢进来的木船,众人惊怒之余亦感到恐惧,怕阿颜普卡发怒,于是忙不迭的救火,希望损失不大。

    可进了花田,才发现植株大半倒伏,花更是被生生扯落,散碎在泥土里。

    费尔察眼前一黑。

    “啊——”

    西凉人惊叫着,甚至不敢上前。

    远处却又传来了慌乱的叫喊,库房那边也走水了。

    库房跟花田根本不在同一块陆地上,坐船还得绕三道弯,只能远远看到也亮起火光。

    这绝不是奴隶能闹出的动静。

    费尔察神情陡变,他后退一步,悄悄地往暗处藏。

    ——因为年轻能干武功高,费尔察经常外出,还抓一些江湖人回来试药顺带给飘萍阁“补充”杀手,所以他听过跟孟戚有关的传闻,更知道传闻中的江湖第一高手青乌老祖可能都是死在孟国师手里。

    他可不蠢,整个摩揭提寺的高僧都拦不住一个孟戚,他算什么?

    费尔察一边警惕地躲闪,一边往刚才议事的房子跑去。

    唯有学成了摩揭提寺最高武学的阿颜普卡,才有可能打败那位威名赫赫的孟国师。

    “赞普,孟……”

    一脚即将迈入门槛,口中急切的话刚起了个头,费尔察就感到一股劲风从后袭来,紧跟着一股大力竟硬生生将他拽上了房顶。

    他拼命挣扎,众人抢出来只看到费尔察踢蹬的双腿,以及变调走音的一个孟字。

    “呼啦。”

    几块瓦片落下,费尔察踪影全无。

    是孟戚!

    孟戚来了!

    屋内那位须发皆白的西凉老臣,眼睛一翻厥了过去。

    “不要乱,沿水道撤出。”阿颜普卡不得不稳定人心,他沉声道,“我去把人拖住。”

    众人如蒙大赦,慌乱地抄起兵器,连门都不敢走了纷纷跳窗。

    阿颜普卡看都不看那个躺地昏迷的老臣,他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口中冷笑道:“孟国师怎地不声不响来了,寒舍简陋,恐无美酒好茶款待,不知飞鹤山兆溪畔的尹家酿酒坊,国师去过没有,那里出的桃花酿颇有昔年楚都风味。”

    他的话语声灌注了内力,方圆三里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救火的西凉人脸色大变,直接跑向码头。

    所谓的码头只是停船的小河湾,每栋屋子间也有那么一块石板,有的是摇橹船有的只是小舢板,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几条,结果到了一看,不管大船小船都不能用。

    裂成几截的、半沉在水里的,分明已经被人毁去。

    “……拼了!”

    西凉人生性凶悍,他们一见走不了,跳进河里偷跑的竟是少数,咬咬牙返身抄刀四处搜寻。

    在他们想来,孟戚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没准有遗楚的人马或者风行阁的家伙跟来。只要阿颜普卡对上孟戚,旁的人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火势逐渐变小,只有烟更浓。

    因为茂密的枝叶遮挡,夜里这处原本就黑漆漆的,现在人声杂乱,呛咳不止,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入侵者有多少。

    他们开始大声地用西凉国的话语来叫嚷,以避免误伤。

    这时一声巨响,洲渚中央的屋顶破了,一道人影直直冲出。

    正是阿颜普卡,他装作往门口走去,实则走到一半就忽然发力,破屋而出,一掌用十二成的力道。

    然而孟戚并不在附近,这一掌生生拍断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槐树,枝丫倾斜着往屋顶砸来。

    阿颜普卡闪身避开,顺势一脚踏在树干上,准备居高临下俯视周围寻找敌踪。

    就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耳边哗啦啦地一阵风,像是狂风吹卷了树林,又像一只巨大的生物在拍翅膀。阿颜普卡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很大的黑影擦着枝头落入烟雾中,看姿态竟仿佛山鹰之类的禽鸟。

    “不——不对!”

    阿颜普卡一晃神,随即意识到不可能是他熟悉的那只苍鹰。

    草原雪山上才有那么大的鹰,飞鹤山虽然禽鸟众多,但体型差多了。

    阿颜普卡迅速回神,可就这么一瞬间的失神,亦已迟了。

    冰冷的剑锋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脊背,如果不是阿颜普卡武功极高硬生生地用肌肉夹住了剑锋,这一剑下去阿颜普卡估计就会彻底失去控制力,变成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饶是如此,这伤势也十分危急,因为剑锋还在血肉之中,持剑的人更不好对付。

    阿颜普卡不能转身,身体更不能随便发力,甚至还要借着这一剑的力道往前扑出。

    一个逃,一个追。

    剑未能更进一寸,阿颜普卡也没能逃脱。

    他只能强运真气,不惜自伤经脉,使得孟戚掌中剑被一股大力震出。

    死里逃生,阿颜普卡来不及运气疗伤,唇边溢血,反手从腰带上解了兵器。

    孟戚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势一荡,就是一招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阿颜普卡见招拆招,心中怒火直冒,后背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他忍不住讽刺道:“真没想到,孟国师竟是会背后偷袭的小人。”

    孟戚闻言一挑眉,随口道:“你我皆非江湖中人,守什么江湖规矩,还讲什么不许背后偷袭?”

    干谋.反大事还是要领兵打仗的,不许偷袭岂不是笑话?

    “你——”

    阿颜普卡欲言又止,他想问之前那个仿佛苍鹰的黑影。

    难道孟戚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否则为何要人伪装苍鹰来乱他心神?

    太京龙脉,难不成认识阿那赫多山龙脉吗?

    不可能啊,苍鹰说根本没有见过太京龙脉,甚至在太京附近都没用过本相!

    “怎么,吃惊?”孟戚好整以暇地开口。

    两人越打越快,衷情剑跟血骨锏带出一道道残影,紫色血色相交,所过之处满地狼藉,劲风在树干留下的印痕足有数寸,泥土深陷,河水激荡。

    “赞普,杀了他。”

    有西凉人高声嘶喊,紧跟着众人轰然响应。

    他们没见到阿颜普卡受伤,刚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眼力不好什么都看不清。

    树影幢幢,浓烟密布,这些人却仿佛已经遗忘了身处何地,他们巴不得这里是繁华的夏州都城,是几十年前的西凉国。

    在巍峨壮丽的佛寺之中,无数僧众持棍成阵,为首之人身披斑斓锦绣之衣,皇族子弟装扮,又仿佛是摩揭提寺经卷典籍里说的天神之裔,正要一战那远道而来、狂妄成性的楚朝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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