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乱世2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猪猪岛小说网 www.zhuzhudao.cc,最快更新[综]炮灰,要逆袭么最新章节!

    这是和抓文机器作战的防盗章, 30%的订阅即刻第一时间阅读!  他愕然抬腕, 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铁镣,所以别的伤处都在好转,唯有手腕的皮肤,不断被磨破。然而此刻再看, 手腕上的伤只剩了淡淡的红痕, 手指上因常年写字留下的茧子和轻微的变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手漂亮的仿佛一整块美玉精心雕琢而成,再找不到半点瑕疵。

    这个身体,不一样了。

    琴歌发现自己对这种变化, 居然没有半点意外震惊的感觉……他果然是, 忘记了什么吗?

    又想到冥冥中那道屏障, 显然, 那不是以他现在的力量能够突破的……

    琴歌泡到皮肤都有些发皱了才从浴桶里出来, 余生自己也简单梳洗过, 正守在外面, 见他开门, 自觉的进去帮忙把水倒了。

    琴歌自己将头发擦到半干, 梳顺,又在肩上披了件薄毯隔水,看着在小火炉旁忙碌的余生,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不喜欢稀里糊涂过日子, 所以, 有些话, 我要先和你说清楚。”

    余生正将茶具一件件放进开水里煮,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你说。”

    琴歌道:“被关进大牢的人,绝不会感激每天给他送饭的狱卒,所以,无论你替我做多少事,我都不会感激你,当然,更不会感激你身后的人。”

    便是余生对他再殷勤周到,他也不可能喜欢身边有一个秦钺派来的人,可是琴歌也清楚,他便是再不喜,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是他拒绝余生跟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后果无非是三个,或者余生死皮赖脸的跟着,反正他也打不过,或者余生由明转暗,他原就是暗卫出身,做这个驾轻就熟,又或者余生回去受罚,秦钺再派新的来——无论哪种后果,都不会比眼前更好。

    “所以第一,你既做的是随从的事,我便将你当做随从来看,该给多少工钱,我会分文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余生嗯了一声,不说话。

    琴歌继续道:“第二,我是驱逐不了你,而不是不想驱逐你,如果有一天,我有此能力,你或者走,或者死。”

    这次余生沉默了片刻,才又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第三,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每个人,尤其是有着正常判断力的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是谁的附庸,所以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负责。”琴歌道:“我不会因为你是秦钺派来的人便刻薄与你,但是同样的,如果你做了或者准备做陷害我的事,我不管你是奉命而行,还是有诸多苦衷……我都不会原谅或体谅你,我只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你。”

    余生这次回应的很快,对他而言,这一点实在有点多余——行动暴露或失败,当然就应该去死。

    点头道:“我明白。”

    余生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琴歌有些意外,顿了顿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求,也可提出来。”

    余生犹豫了一下,忽然脸色有点泛红:“我可不可以……预支一点工钱?”

    琴歌一愣。

    余生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琴歌愕然,不是说皇帝不差饿兵吗?怎么这位曾排行玄字一号的暗卫,竟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被赶出来干活?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默默拿了银子给他,道:“这二十两,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另外你顺便找一个可靠的人伢子,让他明日多带些人过来以供挑选,剩下的十两,是给他的定金。”

    余生点头应了,琴歌起身朝内室走去:“我乏的很,先去睡一觉,没甚要事不要打扰我。”

    琴歌确实乏的厉害,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便睡了个昏天黑地——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好好睡一觉了。

    等琴歌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勾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黄昏十分,起身到了外间,只见余生正在摆饭,菜色竟十分丰富,讶然道:“你去买的?”

    “不是,”余生闷闷道:“是府上的厨娘做的。”

    说完又解释一句:“你睡着的时候,官府派人送了下人过来……说是按质子府被遣送回去的人员配备的。”

    琴歌并不意外,毕竟秦钺还要演色令智昏的戏码,既已经磋磨了一顿,现在也该到了“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的桥段了。

    简单清洗了一下,漱了口坐在桌边,道:“坐下一起吃。”

    余生所受的训练中,显然并没有主仆规矩这一套,从他虽做着随从的事,却依旧以“你我”相称便可知一二。此刻琴歌让他坐下一起吃,他也并未客套,依言就坐了下来,还未动筷,便又停了下来,有些迟疑道:“我刚才出去,买了……嗯,一个人。”

    琴歌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买个人就买个人吧,只是小事罢了。

    余生有些懊恼道:“我在路上,被他没头没脑的撞了一下,他便硬说我摘了他的草标,要我掏银子买下他……他有些功夫,脚程又快的很,我竟甩不掉他,最后不得已把银子给了他,他又跟了来。”

    这桥段,怎么这么耳熟呢!

    琴歌问道:“人呢?”

    余生道:“在外面。我去叫他进来?”

    琴歌嗯了一声,片刻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得意洋洋:“小人韩朴,见过公子!”

    琴歌木着一张脸,看着韩朴身上挂着的那一身脏兮兮的布条,扭头问余生道:“怎么不先让他先换身衣服?”

    余生道:“我没衣服给他换……钱都被他拿走了。”

    所以就算你没钱买衣服,他也有啊!

    琴歌无语,半晌才道:“……吃饭。”

    他知道为什么暗卫这个职业是终身制了,因为他们退休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用完饭,余生起身收拾桌子,琴歌道:“不是说配齐了下人吗?”

    他从南楚曾带了四个小厮过来,按余生的说法,应该已经补给了他四个——为什么这些事儿余生还亲自动手?

    余生神色一僵,韩朴吃饱了饭,大爷一样懒洋洋的挂在椅子上,笑嘻嘻道:“他不敢让他们进来,怕你生气。”

    琴歌自认不会因为几个下人的事生气,但看见真人的时候,却连脸色都变了,强压着怒意问道:“二殿下和秋韵那儿,也是如此?”

    “是,”余生低头道:“这些人,都是从秦宫里挑出来的。”

    “殿下什么都没说?”

    整个质子府,由秦宫派来的宦官宫女们服侍——真将这质子府,当了他秦钺养的外室不成?

    “二皇子辞了,但来的官员说,正是不敢怠慢二皇子的皇子身份,才派了这些人来,务必要让二皇子殿下宾至如归,二皇子便什么都没说了。”

    “你将这四个送回秦宫。告诉他们,琴歌不是皇子,不敢逾越,让他们把人收回去。”琴歌苦笑,这质子府到底是易安的,既然他都接受了,自己还能怎么样?道:“另外去问问秋韵,他身边的人,要不要一起送回去。”

    余生应了,带着人匆匆离开。

    琴歌这才转向韩朴,皱眉道:“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说是回头找他,还真是一回头就找来了。

    “不是玩!”韩朴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道:“我是认真的!”

    琴歌冷然道:“我已经发誓再不对秦钺行刺杀之事,所以你若要借我的身份行刺,我便先不答应。”

    韩朴无所谓的摆手道:“你放心,我不杀他!”

    “嗯?”

    如果韩朴是他知道的那个人,那么他记得这位韩1国第一刺客,已经陆续行刺秦钺达十余次,数次都身受重伤、死里逃生,却依旧不改初衷——他会这么容易收手?

    “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吧,我对杀秦钺真没什么兴趣!”韩朴叹气,道:“都是我那个师傅,对灭国的事念念不忘,临死的时候还逼我发誓,必要让秦王血染青锋,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肯闭眼。现在青锋都已经刺进秦钺胸口了——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可也算是了了誓了吧,我还杀秦王做什么?”

    “灭国之仇……难道你自己就不恨?”

    “我恨什么?”韩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满足的摊在椅子上,道:“灭国之恨,要恨也是那些达官贵人去恨,我去恨什么?我是佃户出身的,家里租着几十亩地,我爹娘和几个哥哥,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我是被卖给了我师傅的,与其说是为了卖几个钱,不如说是怕我年纪小,被活活饿死,所以给我找个活路。”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便是这样的日子,能过的安安稳稳也好啊!可是不断的打仗!打仗!打仗!不是被人打来了,就是去打别人!我的几个哥哥先后被拉去当兵,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一个……就这样,大1韩还是灭国了。”

    “韩1国灭了,做王的丢了王位,做官的丢了官位……可是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又有什么关系?连每年来收租的都还是那些人!反倒是因为这几年没了战事,我最小的哥哥活了下来,如今孩子都三岁了……”韩朴问:“你说,我杀秦钺图个啥呀?”

    琴歌苦笑一声,举起手里的茶杯,向他虚敬一杯,道:“有理。”

    一饮而尽。

    韩朴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果然和别人是不同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不会觉得我是疯了。想当初我和师傅也这么说,结果被他老人家追杀了三天三夜,差点被他打死……这还算好的,之后的几个月,他每时每刻都在我耳边念叨着忠君爱国的道理,练功的时候念,吃饭的时候念,连如厕的时候都在外面念……我快被他给念疯了,连做梦说梦话都是杀秦钺,他才放过我——现在想起来,真像是一场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他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又叹气道:“不过现在就算想有个人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也是不能了。”

    琴歌默然。

    不过韩朴只消沉了片刻又精神起来,笑道:“如今不必杀秦钺了,也怪无聊的。先前还一心想着救你出来,可现在你自个儿出来了,我又无所事事了。想来想去,我不如跟着你混行了,你看啊,首先,你的救命之恩我得还吧?其次,秦钺现在的防卫越来越严密,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让他流血。那我这辈子,就不停的刺杀刺杀刺杀,等哪一次失手了,就嗝屁了!你说这人生过得多没意思?合着我韩朴就为了他秦钺活着!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可比救命之恩大多了,而且你也挺对我的脾气,所以我干脆卖给你得了!”

    琴歌淡淡道:“可是你不杀秦王了,我却还想杀他呢!”

    韩朴讶然道:“你还杀他做什么?他先前是对你不好,可现在不是把你给放了吗?就算是天大的仇,你在他胸口捅那么一刀也尽报了,他能活下来那是他自己命大。再说了,其实他也算对你不错了,这样都不舍得杀你……听哥哥一句劝,别把大好人生浪费在杀秦钺上,划不来。”

    “我是楚人,”琴歌看了韩朴一眼,淡淡道:“我是士族。”

    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漠:“这世上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天下一统就可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可是自古以来,只有用这个做幌子发动战争争夺天下的,没有因为这个理由主动放弃一切的……我琴歌,自然也不例外。”

    “行了行了!”韩朴挥手,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坏,当初大韩灭国的时候,那情景我是亲眼看见的,莫说长成你这样的,只稍稍白净漂亮些的,能痛快死了就算幸事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琴歌无语,最后无奈道:“你想跟就跟着吧!什么时候玩腻了,不高兴了,走就是了。”

    韩朴也不表什么忠心,笑嘻嘻道:“那敢情好!”

    又伸个懒腰,道:“我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顺便再给那傻小子也弄上几件——以前同他交手的时候,感觉那小子出手阴毒狠辣,还以为是个狠角儿,没想到整个一傻帽儿!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老实的都让人不好意思欺负。”

    琴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您老人家这还是不好意思欺负呢,要好意思了,得嚣张成什么样子?

    “你和余生交过手,就不怕他认出来?”

    韩朴已经走到门口,背对着琴歌挥手道:“要连这点掩饰的本事都没有,我还做什么刺客呢?”

    待韩朴离开,琴歌又呆坐了片刻,起身寻来笔墨开始写字:“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后看着自己亲笔写的东西发愣。

    当他听到韩朴说家中之事时,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这段文字,就像当初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可是他分明连这是什么体裁的诗歌都不知道,更不明白,秦汉的“汉”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这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上身了吗?想起那日不知何处涌动的熟悉力量,比起被孤魂野鬼上身,他宁愿相信,他自己才是那个孤魂野鬼。

    可是,从小到大的记忆和情感,偏偏又是如此清晰深刻。

    ……

    韩朴收拾停当出来的时候,琴歌已不在房中,韩朴对这质子府熟悉的很,很快就在园子里找到了他。

    琴歌正在舞剑。

    琴歌剑舞,琴歌擅琴、擅歌、擅舞,却并不擅剑,剑在他手中,不过是一件起舞的道具罢了。

    琴歌舞剑,虽华而不实,但却好看到了极致。

    皎白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少年仿佛全身都在发光。翻飞如云的广袖,柔韧旋折的腰身,飞扬轻舞的青丝,寒光四溢的长剑……韩朴形容不出,却只觉得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勾着他的眼睛去看,勾着他的心狂跳,害的他不敢说话,不敢呼吸……

    少年的动作原是舒缓轻盈的,到了后面却渐渐激烈了起来,人在地上腾挪翻转,剑在空中飞舞劈刺,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重似一剑……韩朴耳中仿佛听到战鼓惊天,眼前仿佛看见雷霆怒降,只觉得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回神。

    终于,雷收鼓歇,风平浪静。

    琴歌收剑入鞘,看见的便是韩朴瞪着眼、张大嘴的蠢样子,皱眉道:“怎么?”

    不过他这样子,蠢归蠢,并不惹人讨厌就是,双目清亮有神,只见惊叹,不见其余。

    韩朴吞了口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秦钺对你那么……”

    琴歌打断道:“秦钺没见过我舞剑。”

    “啊?”不太可能吧?

    琴歌淡淡道:“琴歌剑舞就算是消遣之物,也是供我琴歌自己消遣时日、自娱自乐所用,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哦……”韩朴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想,道:“不如,我教你剑法吧!”

    琴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必。”这时代,艺不可轻授,何况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武功绝技?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东西。

    韩朴劝道:“你那剑舞,好看是好看,可剑是杀人的,光好看有什么用?”

    琴歌道:“我能编出这世上最好看的剑舞,自然也能创出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

    韩朴道:“好看和杀人,这是两码事好吧?要按你的说法,那些跳舞的小娇娘岂不是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不行,我可以。”琴歌顿了顿,肯定道:“我当然可以。”

    韩朴对琴歌莫名其妙的自信很是无语,道:“你就算要自创剑法,也要先熟识……”

    韩朴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琴歌不再舞剑,改为一遍遍练习单一的直刺动作,他闭上眼睛,似在简单枯燥的重复同一个动作,但精通剑法的韩朴却看得心惊肉跳:琴歌的每一次动作都不完全相同,他似乎在不断做着细微的调整,让这一击更快、更准、更狠、更无懈可击!这一切仿佛出自本能。

    他忽然有些信了琴歌的话,他也许真的能创出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天生就会用剑的天才?

    琴歌一面闭着眼睛比划,一面道:“你若闲着没事儿,就去帮我找一柄剑来。”

    韩朴这会儿哪里舍得走,悻悻然道:“你手里拿的不是剑吗?”

    琴歌道:“太轻。”

    跳舞的剑,和杀人的剑,终究是不同的。

    “哦。”

    琴歌道:“你知道钱匣子在哪儿,自己去拿。”

    韩朴怏怏应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忽觉不对,一回头便见琴歌忽然弯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脸色苍白,身形也有些不稳。

    韩朴神色大变,两步跨到琴歌身边,将他扶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扣住他的碗脉。

    琴歌对吐血这回事儿早已习以为常,用茶水漱了口,讶然道:“你还会医术?”

    韩朴没好气道:“闭嘴,别说话!”

    许久之后,神色凝重的松手道:“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明明上次还好好……”

    忽然脸色剧变,怒道:“秦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琴歌难免又想起那些恶心的玩意儿,脸色有些难看,口中道:“一点小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小伤?”韩朴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形?你现在就像被摔的满身都是裂痕但还没完全碎掉的花瓶,一阵风吹来,或者咳嗽一声,都有可能就那么散了!”

    弯腰蹲在琴歌身前,沉声道:“上来!”

    “做什么?”

    韩朴沉着脸道:“我先送你回房,然后去请大夫。”

    琴歌很难解释他现在身体的状况,也懒得解释,道:“我房中匣子里有个绿色的瓷瓶,里面是秦逸配的药,你跑的快,帮……”

    话还未说完,韩朴便跑的没了影子。

    琴歌闭上眼,回忆刚才练剑的感觉——总还是差了些什么,仿佛本来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如今却隔了薄薄的一层屏障,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那种感觉要怎么才能……总不能再找个人来气自己一回吧?

    正皱眉琢磨,忽然手腕被人捉住,琴歌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韩朴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怒道:“你不想活了?”

    琴歌看着被韩朴抓住的右手,默默将不知何时并成剑的手指放松,推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韩朴脸色很难看,道:“你还没放弃?”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剑诀?

    琴歌皱眉,他不愿骗韩朴,也解释不了自己如今的状况——他身上的伤看着虽重,实则并不致命,那股力量虽然将他身体给崩坏了,但同时又它牢牢粘合了起来,且在不断改善着他的体质。可以说,他现在的状况,除了时不时吐那么一小口血,疼那么一阵子以外,实则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要好。

    口中道:“韩朴,我让你跟着我,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事。”他倒是想说自己没事儿,可也得有人信啊!

    韩朴怒道:“为了一个秦钺,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琴歌不吭气,端着杯子慢慢啜饮。

    韩朴见他全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怒道:“好,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我去替你杀了他!”

    转身便走。

    琴歌喝道:“韩朴!”

    秦钺重伤初愈,正是戒备最严的时候,这时候去刺杀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韩朴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冷冷道:“你让我别管你的事,那么我的事,你也别管!”

    “我也懒得管你的事,但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清楚。”琴歌语气平静:“第一,我的伤,和秦钺没有直接关系,和你更不相干,不要什么都揽在你自己身上。第二,我没有拼命,便是拼命,也绝不会是为了秦钺,只可能是为了我自己。第三,我的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它不会因为细心调养而有半分好转,也不会因为我练武而有半分恶化。”

    琴歌顿了顿,继续道:“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随你,你要去杀秦钺也随便,只是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要去送死也别打着我的名义去。”

    韩朴半天没动弹,琴歌正恼怒他的执拗,却见韩朴忽然转身,一溜烟回到琴歌身边坐下,将药瓶放在石桌上,殷勤的替他重新倒了一杯水,笑嘻嘻道:“吃药,吃药!”

    琴歌瞪着他——这人的脸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韩朴嘻嘻笑道:“你的话我当然信了。不过难得你这么关心我,一口气说这么大一段话,我还想再多听两句呢,谁想等了半天你都不吭气。”

    琴歌顿时无语,默默将药吃了。

    虽秦逸的药对他的伤没什么用,但止疼效果却极好——每次发病时,那种整个人如同四分五裂似得疼痛,让不怎么怕疼的琴歌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琴歌坐了一阵,缓过劲来,正准备将韩朴撵走好继续练剑,忽然听到有人声,转头看去,只见树林那边几个灯笼晃动着,似是一路朝他的小院去了。

    韩朴道:“应该是傻大个儿回来了,还带了人呢。”

    ……

    余生带了四个人走,却带了四十个人回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成几排,等着琴歌来挑,管事儿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说自己考虑不周云云。

    质子府的人手原就该由大秦配备,是以琴歌并不推辞,挑了四个三四十岁、看着干净利落的妇人,让管事的将其他人带回去。那管事的又极力建议他多留了一个厨娘、一个针线嬷嬷和两个车夫、长随。

    余生带人去安置,韩朴在一旁唉声叹气,抱怨道:“人家挑人,都捡年轻漂亮的,你倒好……好歹留一个给你我养养眼也行啊!”

    琴歌在南楚的时候,身边也爱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如今却不知怎的变了想法。女孩子若生的漂亮,即便是卖了身的下人,也难免多了几分骄矜,他以前是乐得哄着她们的,便是丫头们对他使性子发脾气,也觉得是别有情趣……如今却没了这种心思。

    皱眉道:“你不觉得他殷勤的过分了吗?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韩朴道:“怎么会?秦钺迷你迷成那样,他不殷勤才奇怪吧?”

    “赢……”琴歌忽然醒悟,他果然是糊涂了!

    当初刺杀秦钺失手被擒,他自觉必死,为保易安,他告诉秦钺,只有做出迷恋易安之态,大事化小,才能迷惑齐人——可是秦钺便是再迷恋易安,也不会因此放过直接下手的刺客。

    如今他活生生的在这里,显然是他自个儿取代了易安“被迷恋”的位置……

    琴歌扶额:“明天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南安茶楼去一趟,告诉他们过两日我要去喝茶,让他们留一间靠窗向南的房间。”

    韩朴眨眨眼:“额?”

    喝个茶而已,要这么麻烦?

    琴歌淡淡道:“留在这里,就是被捆了翅膀的麻雀儿,便是将武功练得再高有什么用?总要先离了大秦再说。”

    韩朴道:“离开大秦啊?这还不容易?这我本行……”

    忽然想起论起逃脱的本事,这少年只怕不在自己之下,恍然道:“你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啊?我看你就别妄想了,秦钺怎么可能放过你?”

    琴歌道:“没试过的事,就不要说不可能。”

    起身回房。

    忽又轻轻叹气,他来秦都,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两个多月,可发生的事,却比前面十多年还多。甚至现在想起在南楚时的事,都仿佛是发生在梦里一般,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马车停下,琴歌下车敲门,好半晌无人应门。马车不等他进门便已经走了,但同车的青年却下来,静静站在他身后。

    琴歌皱眉:“你不走?”

    青年道:“陛下令我跟着你。”

    他说话的腔调似乎永远那么平,不带丝毫感情。

    秦钺亲自下的命令,不管是监视还是保护,琴歌都没有拒绝的余地,沉默片刻后,问道:“如何称呼?”

    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感觉这个问题很棘手,好一会才道:“我以前,叫玄一。”

    “秦钺的暗卫?”

    青年瞳孔一缩。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既然已经不是暗卫了,不必再如此紧张。”

    青年神色有些僵硬,却是想放松却不知道该如何放松的模样,过了片刻才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下,琴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这并不难猜,以数字为名原就少见,且听你的语气,玄一这个名字,此刻应该已经属于别人了,可见它只是一个代号……会完全以代号代替姓名的人,不是暗卫还能是什么?”

    青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琴歌又问:“你本名呢?”

    青年思索片刻后,摇头道:“不记得了。”

    又道:“既然陛下令我跟着你,你就替我赐名吧。”

    琴歌摇头:“姓传自先人,名寄托期望……名字是很慎重的事,不要将这个权利随随便便授予他人。”

    不再理他,又加大了力度继续敲门。

    青年看着琴歌,神色有些恍惚,按说他该恨这个少年才对,若不是他刺杀秦钺,他也不会因失职差点丧命,虽然最后保住性命,可承受的刑法却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但或许是因为从记事起,便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爱恨的原因,他面对着少年时,竟丝毫恨意都提不起来。

    “余生,”青年道:“以后,我就叫余生。”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综]炮灰,要逆袭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猪猪岛小说网只为原作者duoduo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duoduo并收藏[综]炮灰,要逆袭么最新章节